原来闻泽哥那样亲近自己是有原因的,他们居然会发展成为情侣关系?!
原来,薛教不愿意醒是因为他见到了一手带大的心爱徒弟……
凌燃倏地被惊醒,额头背后冷汗津津,再看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薛林远时,眼里慢慢就多了水光。
薛教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梦里薛林远看着‘凌燃’夺冠的激动眼神犹在眼前,凌燃突然不自信起来。
三年而已,怎么能比得上十多年相依为命的师徒情谊,更何况‘凌燃’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拿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全满贯。
凌燃把脸埋到了薛林远冰凉凉的掌心,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地往下坠。
可他不怨薛教。
这段人生,这段师徒相处情谊,本来就是他偷来的。
偷来的东西本来就是要还的。
也很该还。
从原身的记忆里,凌燃很容易就能知道,‘凌燃’从前过得很苦。
一直是赛场上的万年老二,他渐渐地就把失败的原因全都归咎于自己。
是他柔韧度不好,没有天赋,所以才会一次次痛失金牌。
可在接管这具身体后,凌燃很快就发现,这具身体的柔韧度并没有记忆中所认为的那么差,虽然赶不上自己从前,但比之普通的运动员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而且甜甜圈本来就有棱角。
腿筋再柔软也不可能让腿骨完全弯曲。
所以凌燃打心底里觉得,最后一届奥运会时,‘凌燃’应该是被打击到了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有了很深的心结。
可仔细想想,要有怎样的打压和挑剔,才能让一个心高气傲、对自己的滑冰技术无比自信到自负的运动员,将一直拿不到金牌的所有责任与压力都背负到自己的肩上,并为之深深自责痛苦。
而自己呢,虽然注定要成为剧情里炮灰花瓶,还会被黑粉开车撞死,但那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幼年失去双亲,却长于霍老爷子跟前,得到了爷爷很多的关心和爱护,即使被养父母嫌弃,物质上却绝对没吃过什么苦头。
就算是一意孤行,在没有霍家支持的情况下跑去当练习生参加节目,被同期的其他人造谣冷落,也都只是些言语上的攻击和冷暴力。
在穿来这里之后更是一直顺风顺水,捡了‘凌燃’苦练多年的经验和身体底子,苦练磨合后,就能灵活应用。
自己的一辈子怎么看怎么都过得幸福多了。
所以,就不要跟‘凌燃’抢薛教了吧。
薛教应该也更喜欢‘凌燃’。
真好呀,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但那都是他应得的。
自己一点也不羡慕。
凌燃越想越酸,酸得口水都要从眼睛里出来。
他握紧薛林远的手,就像是握住摇摇欲坠的风筝,已经做好了风筝即将断线,飞走再也不见的准备。
“薛教,我不怪你。”他喃喃着。
很快又发现自己这句话有歧义。
薛教去找自己的徒弟,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自己享受了这偷来的三年,怎么好意思说什么怪不怪的。
“薛教,我都懂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凌燃想了想,认真地纠正自己的说辞。
这样说,薛教就不会担心自己了吧。
如果他还记挂自己的话,凌燃有点酸溜溜地想。
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
十年寿命,再把薛教也还了回去,这样,自己就不会欠那个‘凌燃’太多了。
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凌燃用力抬头,不想让眼里乱晃的水光溢出来。
只是他以后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凌燃有点不高兴地想。
他其实真的很讨厌一个人。
小时候就讨厌,讨厌到打小就立志,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做所有人都会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工作,成为最热闹人群里最夺目的焦点。
可再讨厌,他也不能阻拦薛教去找徒弟。
说起来,闻泽哥最近对自己那么好,还会做出那种亲密的动作,是不是也是因为做了跟自己一样的梦?
想到这个可能,凌燃心里就像吞了几斤黄连一样难过。
他忍着从心底一直泛到舌尖的苦味,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饮水机边走,打算再冲杯咖啡醒醒神,免得夜里忘记喊护士给薛林远换吊瓶。
灌了几口咖啡,他又坐回了薛林远床边。
但还是困。
或许下回该喝点茶叶水试试?
凌燃迷迷糊糊地想,眼皮像有千斤重,不受控制地趴到了病床边上。
寂静病房里静得只能听见药水滴落声。
所以,深夜里骤然响起的那一点细微的布料摩挲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如晴空霹雳般。
凌燃瞬间睁开眼,死死地盯着自家教练的脸,他用连日来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