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
他在退役后也没有就此销声匿迹,而是以另一种形式活跃在冰雪圈。
在冰迷们都在为他的宣布退役失魂落魄时,他很快出现在某某台的冰雪综艺里,不仅向大家展示了他所在团队研发的最新成果,还公布了自己未来将会举办冰演的计划,并向所有在役退役的运动员发出邀约。
这个成功创立的新的联合冰演品牌,吸纳了很多原本在役期间成绩不算突出,并不出名的运动员成为常驻选手,成功获得了良好的反响,开创了多人冰演、冰上音乐剧等节目的先河……”
但这些都是很后来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凌燃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等分台上,在自己又一次打破记录的超高分数出来后,在满场的呐喊尖叫声里,笑容灿烂地与教练拥抱庆祝。
启明星大奖赛的后台设施完备,他在领完奖后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才坐上霍闻泽的车。
已经在薛林远面前过了明路,霍闻泽没有再坐副驾驶,而是拉开另一侧车门,坐到了后排凌燃的另一侧。
车里空间很大,但坐三个人也不算挤。
好在这辈子的薛教没发胖,凌燃有点庆幸地想,眼神里多少带出来点。
薛林远瞬间想到另一个‘自己’说的话,好险气了个仰倒,拉开车门就坐去了副驾驶。
身边人彻底换了个儿,凌燃这才觉出些不自在来。
他挪开了点。
霍闻泽却坦然地坐了过来。
两人胳膊挨着胳膊。
霍闻泽神色如常,“路程远,路上晕车的话可以靠着我。”
嘿,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搁前排都能听得真真的,薛林远一听好险气得下车坐回去。
他想回头,结果一下就从后内视镜里看清了自己徒弟弯起的眉眼。
好家伙,他家的小兔崽子居然这么好骗?
不对,这个内后视镜是怎么回事?
这个位置得是调整过的吧,刚刚好可以看到凌燃常做位置的那种。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霍闻泽绝对是蓄谋已久!
这得有好多年了吧?
薛林远为自己的新发现心惊肉跳,气得磨了一阵牙,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带上耳机兜头帽往座椅里一栽就合目养神。
提心吊胆准备了小半个赛季,今天可算放松一回,他养着神养着养着居然睡着了,在副驾驶上发出阵阵细微鼾声。
后排里,凌燃已经自顾自地找好角度,靠到了霍闻泽的肩膀上。
倒不是已经开始晕车,而是真的累了。
比赛,领奖,收拾东西,也就是冲澡的时候才缓了会,可紧接着就要出来坐车。
还是靠着闻泽哥更舒服,他心里想着,乌黑的脑袋瓜就不自觉地在对方肩上轻轻蹭了下。
霍闻泽面上一动不动,实则很有一种想要伸手揽住身边人的冲动。
想抱抱他,一见到就想的那种。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一秒。
“如果我能跳出来4a,闻泽哥,下一次比赛的时候,你可以在入场口等我吗?”
凌燃突然出声。
霍闻泽侧脸看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比赛时,冰场入场口一般会有很多记者,自己这样的陌生面孔出现,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阿燃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他想做什么?
霍闻泽的心跳一下快了起来。
凌燃已经抬起眼看他,黑眸里满满当当都是笑,“可以吗?”
鬼使神差般的,哪怕知道自己应该拒绝,拒绝才是为了凌燃好,霍闻泽喉结滚了滚,脱口而出,“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凌燃想了想,伸出小拇指,“拉勾?”
很孩子气的举动。
但霍闻泽还是很快勾上了自己的,他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语气郑重,如同许下一声的诺言,“我答应阿燃的,从来不会反悔。”
说完就顿了顿,手臂慢慢往上,渐渐地就揽住了身边人的肩。
没有被拒绝。
霍闻泽一颗心都要化开,浑身绷紧着,呼吸都变得又轻又慢,纷涌的情感从他的心底奔涌而出,浮现眼底。
那是许多年来强自压抑住的喜欢与向往。
他如同信徒般虔诚地寻找着光明。
直到此时才真切地触碰到了那束光。
一如他所幻想过无数次的那样温暖和明亮。
欣喜若狂,那双向来冷淡镇定的漆黑眼底此时是毫不掩饰的欣喜若狂。
凌燃看着霍闻泽,看着看着,眼睛弯了下,轻轻地靠了回去。
他也是。
答应了,就一生都不会反悔。
车身不期然地颠簸一下,凌燃下意识往窗外望去,就见他们没有在原先的路口转弯,而是径直往前,驶上了最近开通的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