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但也真是够气人的。
陆觉荣心里一堵,连气都喘不顺了。
但他还得开车。
压了又压,才勉强把注意力转移到方向盘上。
薛林远心里也堵。
但他这会儿更关心凌燃的身体状况,不时地就压低声问凌燃要不要水,有没有想吐的感觉,要不要下车缓一会。
凌燃也习惯了这样的照顾,时不时就点头或者摇头,好在薛林远总能在第一时间就领略到他的意思。
陆觉荣在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哪怕心情再不好,也撑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师徒俩也太有默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都相依为命十几年了。”
薛林远就笑,“你怎么知道没有?没准上辈子我跟凌燃就还是师徒!”
他伸手轻轻推了自家徒弟一把,“是吧?”
这句话听得凌燃呼吸一窒,睁开眼就看见薛林远的笑脸。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但终归,是让他心安的那一张。
凌燃顿了顿,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教练,在这一瞬间还以为薛教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明明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坦白。
少年的脸皮绷得有点紧,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一声。
薛林远立即就笑开了,冲着陆觉荣道,“是吧,凌燃都觉得我说得对!”
陆觉荣摇摇头笑道,“队里属你们师徒俩最黏糊。不过也好,教练跟运动员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关系,再黏糊也正常。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一块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过上好几年,怎么可能不熟悉。不是谁都跟向一康一样运气不好,之前花了好几年养了个白眼狼。”
两个教练又胡乱闲聊几句。
凌燃闭着眼听,感觉他们的声音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j国这一次的比赛波折很多,费的精力和心血一点也不比重要赛事少,再加上晕机和晕车,自己这会儿强撑着没吐出来都是好的。
当然了,估计也吐不出来什么。
从上飞机开始就没有吃东西,胃里空荡荡的,想吐也吐不出来。
下一次要是再参加b级赛的话,还是选个近一点的,不过十站b级赛好像都挺远的,要是华国什么时候能承办亚洲公开赛就好了。
凌燃胡思乱想着,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又想了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薛林远也是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家宝贝徒弟已经睡着的,他把折叠成靠枕的小薄被打开替少年盖了盖,动作无比地小心。
凌燃显然睡得很熟,连车在减速带上颠了一下都没有反应,也就是乌黑纤长的眼睫毛颤了两颤。
也就是这会儿,薛林远才能压低声跟陆觉荣说两句真心话。
“老陆,你说滑联这么搞,真不怕寒了咱们这些从业者的心?凌燃为了新赛季付出了多少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其他选手也没闲着,滑联扯着新规则当大旗想把奖牌给谁就给谁,那以后谁还去参加比赛,谁还会把体育的公正精神当回事?”
薛林远越想越难受,“他们这就是在逼他们不支持不喜欢的选手统统退役!”
陆觉荣也有这种感觉,“谁说不是呢。”
两人沉默了会儿,车已经开到了公寓楼下。
h市的九月底已经有了冬的影子,管道工也提着工具箱在宿舍楼里来来往往,检修供暖的管道,预备着下个月的全市供暖。
他们谁都没有叫醒凌燃,而是一起在车里沉默地坐了会儿。
还是陆觉荣先解开的安全带,“不管怎么样,你先把凌燃背回去让他好好休息一天,看把孩子都累成什么样了。至于滑联和比赛……”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冰协那头知道凌燃回来了,打电话说后天会来人开个会儿,让你们提前想想有什么好的提议之类的,会上一起说。总局那边也会派人过来旁听。”
陆觉荣顿了顿,语气无比郑重,“终归不会看着大家伙受委屈的。”
薛林远就知道这是陆觉荣替冰协和总局下的保证书。
不管怎么样,有了这句话,知道祖国始终会在背后支持他们,心里还是好受得多。
他答应一声,盘算着一定要把这话说给凌燃听,就轻手轻脚地在陆觉荣的帮助下把睡着的徒弟背到了背上,咬着牙往宿舍楼里走。
这小子,看着瘦,背起来可真不轻。
薛林远突然希望这会儿霍闻泽要是在就好。
霍闻泽就是看起来瘦,抱起凌燃轻轻松松,连手都不带抖一下的。
陆觉荣则是自觉地拉着行李箱跟在两人后面,一直到看着薛林远把凌燃放到床上,才交待离开。
薛林远看了看睡着的徒弟,又看了看时间,也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自个儿的宿舍,打算先洗个澡换换衣服。
没人打扰,凌燃一觉睡到天黑才醒。
一般来说下午睡得太久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