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快乐。
凌燃的4f能跳成,其实也有薄航的帮助。
青年嗓音沙哑着,为自己不争气的念头而自责痛苦,“我知道我辜负了陆教的栽培,我占用了国家队的资源,我就是个废物……但我真的努力过了,我真的做不到……”
“我就是个废物……”
薄航不断地重复废物这两个字眼,眼泪又渐渐顺着指缝淌了下来。
捂脸的手渐渐下滑捂住胃部,他似乎又犯病了,脸色都变得惨白难看,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
但凌燃已经明白了薄航的心结。
少年抿了下唇,“薄哥,你不是废物。”
他把自己在e国站遇到阿尔洛的事慢慢讲给薄航听,“薄哥,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为了比赛拼死拼活。”
凌燃自己有很强的胜负欲,只想做到最好。
但领奖台上撑死也只有三个人。
其他的人不会被官方和观众记住,难道他们的一切就该被彻底否定,斥责为废物吗?
未必吧。
就说凌燃自己的团队里,除了他,还有薛教,有秦教,还有时老师,其他辅助教练,队医等等等。
他拿到的金牌,也有其他人的一份努力在。
凌燃斟酌着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你不喜欢比赛,就不比赛,你喜欢教人,就可以去考教练。你觉得自己辜负了陆教的栽培和国家队的资源,那你可以用以后的工作都弥补回来。你也许真的当不了冠军,但你可以试着努力去教出来一位冠军。”
“我能跳好4f,就是从你教的那些内容里得到了一定的启发。薄哥,你不是废物,你只是不适合比赛而已。”
凌燃的思维很简单。
既然勉强不了,那不如干脆换一条道走。
谁也没规定,运动员一定要当冠军,当不了就是废物。
凌燃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但他绝不会拿要求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
他没有宽于律己严以待人的习惯。
这些话还从来没有人对薄航说过,以至于他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下。
“还可以这样吗?”
青年抬起头,眼里都亮了一下。
“为什么不可以?有人规定拿不了冠军的运动员不能当教练吗?”凌燃疑惑反问。
他见薄航愣住,脸色的神色渐渐好转,就把攥了半天的湿毛巾拿到水池边洗干净,然后往外走。
有些事,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才行。
结果一出门,就看见神色复杂的明清元和陆觉荣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有多久。
陆觉荣神色沉重地拍了拍凌燃的肩,然后进去。
不多时就传出薄航如释重负的痛哭声。
明清元倚着门框,叹了口气,“凌燃,厉害了啊,薄航的心里话都让你套出来了,还安慰得明明白白的。”
凌燃却觉得自己只是凑巧。
凑巧遇到薄航会把心里话都掏出来说。
明清元却不这样想,“我跟薄航好些年的师兄弟,他这话都不敢对我说,对敢对你说,这是他潜意识里对你的信任。”
信任自己话少不会乱传吗?
凌燃有点莫名。
明清元却重重地拍了凌燃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冰练习去,今天来这么晚,明天还想不想赢我了!”
凌燃笑笑往外走。
完全不知道明清元一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走远。
其实凌燃回国那天,队里的人不是明清元喊的。他原本只想跟凌燃单独好好谈谈,谁能想到队里的人都自发地聚在公寓门口等着他回来,最后才会演变成一场酣畅淋漓的群体雪仗。
这或许就是绝对的实力和过硬的人品不知不觉带来的凝聚力?
明清元眼里酸酸的,他突然觉得,好像心里藏得很深很深的那点不甘也渐渐消散了去。
但明天的比赛,他还是会拼尽全力。
薄航不喜欢比赛,也没有很强的胜负欲,但他还是有的。
他会堂堂正正地与凌燃一决高下。
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会坦然接受。
就在明天。
凌燃在冰面上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是不是有人在念叨自己。
但他也没当回事,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就继续投入到练习中。
就像明清元决心好好比赛一样,凌燃也会全力以赴。
他跟明哥是朋友,也是对手。
在明天的赛场拿出全部的实力,才是他们作为花样滑冰运动员的骄傲与对朋友的尊重。
全锦赛近在眼前,所有手快抢到票的冰迷们都激动得不行,简直要睡不着觉。
一哥之争,马上就要在赛场上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