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着春天的到来。
凌燃目不转睛地看着幕布上的投影,仿佛沉浸在音乐和舞蹈的世界里。
再出舞蹈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东北的冬天,四五点就已经变暗。
所以晚饭也开得早。
凌燃背着双肩包,打算往食堂走,不经意地一抬眼,就看见金发的维克多在栏杆边往下望着冰面上练习的运动员们。
他在凌燃的必经之路上,凌燃想了想,上前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维克多也意外,没想到会这么巧。
但遇都遇见了,他也很想听听这位青年组新星的想法。
维克多切了通用语,“凌,你也听了我今天下午的那些话,你有什么想法吗?还是觉得我说的那些太虚浮,不如像他们一样苦练跳跃进步来得更快?”
维克多指了指楼下冰面上死磕跳跃的运动员们,话语里的那股子失望止都止不住。
他偏爱艺术美,但似乎对技术有些过于轻视。
凌燃能理解维克多的想法,毕竟他成名太早,多少会有些时代的局限性。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
维克多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却马上在凌燃接下来的话里收起笑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技术与艺术,不该是割裂开的两个部分,我觉得或许该寻求一个两全的办法。譬如在追求技术极限的同时,保留节目的艺术性。”
凌燃斟酌着言辞,“美好和强大,或许并不冲突。”
维克多挑挑眉,“但却很难两全。”
他其实也认同凌燃的话,只是觉得少年人太年轻,不知道这个目标达成会是多么的艰巨。
尤其是,凌燃还是一个黑发黑眼黄皮肤的华国人。
维克多没有种族和国籍歧视,但这种偏见眼光在花滑圈子里的存在,却是很多人早就意识到的事实。
凌燃的路,比伊戈尔的都要难走很多。
但他也绝对不会打击凌燃就是了。
毕竟有目标是好事,即使这目标太遥远和宏大。
维克多难免好奇,“如果只能选一个呢?美好的节目,强大的技术,你会选择哪一个?”
只能选一个?
凌燃忍不住笑,“这个选择题我没有答案。”
维克多有些意外,“为什么?”
凌燃将沉甸甸的背包往上托了下。
楼下的保安看了看时间,打开了整栋楼的灯光。
一瞬亮起的炽白光线将少年眉宇间那股坚定照得耀眼。
“因为我会尽力做到两全。”
技术与艺术,他都会做到最好。
技术挑战极限,艺术传达情感,哪一个都不能或缺。
凌燃想打动裁判,也想打动观众。
他想得到所有人心悦诚服的赞美与热爱,也想不断地试探和挑战自己的生理极限。
这些话,他没有说,但维克多从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就看了出来。
过于强烈的进取心和追求信念打动了他。
维克多觉得,即使凌燃在世青赛上没有拿到好的名次,也不妨碍他想邀请凌来参加自己的冰演。
他轻轻鼓了下掌,忍不住透了点他听说的小道消息。
“丹尼尔的师兄,也即是约瑟夫·梁,那个移民m国的华裔,听说已经伤愈,打算参加这次的世青赛。他跟丹尼尔的关系很好,还是去年世青赛的冠军,或许会对你有些敌意。”
维克多试图让言语变得温和,却是忍不住透出了几分厌恶。
干净的冰面,一旦有了脏污的痕迹,就会格外碍眼。
“他和丹尼尔向来是裁判的宠儿,这一次,你应该会与他们对上,或许放平心态,会更有助于比赛的发挥。”
凌燃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见维克多主动释放了善意,还是真诚地道了声谢。
维克多咳嗽一下,“希望来年冰演的时候,我可以邀请你来参加我的聚会。”
他正式地发出了邀请。
凌燃的节目打动了维克多,他的信念也让维克多动容,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没错,更何况,竹下俊和明清元都在为凌燃作保,想来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
维克多笑容和煦。
凌燃这下是真的有点吃惊了。
维克多毕竟是前前任世界冠军,他的冰演,邀请的都是向来都是最顶级的那一拨运动员。
他虽然拿到了青年组大奖赛的金牌,但跟成年组一比,并不是什么很能拿得出手的成绩。换而言之,他离这个顶级的圈子其实还很遥远,维克多居然会主动邀请他?
他没听错吧?
少年难得有些怔愣。
他不会是做梦吧?
维克多伸出了手,“可以吗?”
原来不是做梦。
凌燃很有些心动。
能与这些顶级运动员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