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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动作一僵,扭头嘿嘿笑了下,“你先睡你先睡,我就是再检查一下考斯腾。”
薛林远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睛却还是睁得大大的。
他絮絮叨叨地低语,“这两套考斯腾都是阿尔贝托才送来的,我怕他着急赶工,做得着急,到时候水钻什么的掉到冰上,那不是坏了大事吗!”
按照规定,考斯腾上的饰物掉到冰上,是要被扣掉一定的分数。
昏暗的夜灯将薛林远的轮廓照得模糊且温暖,凌燃弯了弯唇,窝回床里,也不再多劝。
他知道薛林远其实是有点紧张,检查考斯腾什么的,不过是缓解紧张的一种习惯。
其实也很好理解。
短节目自己拿到了第一,但自由滑历来都是很容易被人反超的重头戏。
自己的体能又是暂时难以补全的弱项。
薛林远是焦虑。
或者说,兴奋又焦虑。
兴奋他们离冠军只差一步。
又怕他会在咫尺之遥再次与金牌失之交臂。
其实凌燃自己也多少有点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上一次的f国站,他可是就拿了一个亚军。
又是一个亚军。
在他已经在华国站拿到冠军,以为自己终于打破诅咒的前提下,这个亚军简直就像是来自命运的嘲讽和恶意。
换了个心智不坚定的,说不定都要被打击得彻底失去信心。
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冠军的命。
凌燃起初也很低落。
可他前世已经拿到过那么多亚军,都还能坚持站在冰场上,一次次对冠军发起冲锋。凭的,就是心底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他不想认命,他觉得他可以。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拿到金牌。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站到了挚爱的冰面上,将自己燃烧成信仰,豁出一切去追逐遥不可及的冠军梦。
对节目的完全掌握,就是他追逐的底气与自信。
纷纷扰扰的思绪在脑海里纠缠成乱麻,凌燃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呼吸都变得匀长。
薛林远好不容易检查完,腿蹲麻了,眼睛也花了,才勉强放心地走到凌燃床边。
他看了凌燃一会儿,伸手替少年掖了掖被角,才坐回自己床上,长出一口气。
明天一定要加油啊,小兔崽子!
薛林远深深吸气呼气,终于放松下来打算睡觉。
不管怎么样,明天就见分晓了。
他相信凌燃一定能做到。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赛场更加热闹。
为数不多的华国观众连夜自制了应援横幅,华语的‘凌燃’两个大字用荧光笔重重勾画,鲜艳又夺目。
最令他们惊喜的是,冰场门口居然停了一辆大面包车,装了满满一车的绿色柿子玩偶。
车边挂着牌子,上面的字还是双语的。
“如果你是想为来自华国的选手凌燃加油,这些玩偶就可以免费带走。”
这是哪位土豪的手笔!
来观看比赛的观众们都惊呆了。
但不少人只愣了下,就笑容满面地上前捡起一两只。
那个华国选手真的很优秀,他们愿意将自己的喜爱寄托在玩偶上,为他加油喝彩。
时针指向八点半。
凌燃在后台开始热身。
一会就是赛前六分钟的练习,他需要先活动开筋骨。
少年已经换好了考斯腾,身上的训练服拉链却拉得紧紧的,叫人越发好奇他今天的节目。
他舒展着四肢,复习着节目里的舞蹈部分,时不时还在地上干拔个跳跃。
薛林远在一旁看着,拿着手机看时间,紧张得脸皮子都绷得严肃。
伊戈尔老远看见,就撇了撇嘴,凌的教练看上去好凶,跟他的教练差不多。
还没想完,就被人高马大的教练一巴掌呼后背上,“你今天的节目一定不能失利!”
有点疼,伊戈尔抿紧唇点了点头。
那个教练就自顾自地坐到一旁,身上甚至还带着伏特加的味道,显然昨天夜里他还在对酒当歌。
伊戈尔也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
还是从前在维克多的手下好,可维克多下冰之后的性格太老好人,根本护不住他,他才会被人强行要走。
然后他就看见薛林远也一巴掌呼凌燃后背上。
“歇一会歇一会,别把体力消耗完了。”薛林远露出心疼的表情,把猫和老鼠的视频界面打开,递给了凌燃。
凌燃也感觉差不多了,就跟薛林远一起坐到座椅上。
虽然听不懂薛林远的话,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伊戈尔,对方跟自己的教练还是不一样,他那一巴掌都没有用力。
有点羡慕,还有点酸,伊戈尔忍不住出神,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