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住了她，轻轻拍了拍肩膀，语气温柔，

“地上凉，我们坐沙发上？”

他体贴地没有问她伤心的原因，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原本挂在墙上，此刻却倒扣摆在地上的那幅油画。

听到他询问少女却只是埋着头摇头。

他收回目光，只好像哄小孩一样慢慢拍着她的背。

过了好半晌，少女才松手，她抬头看见他担忧的神情，好不容易止住的情绪又有了裂痕。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笃行她就是她。

也是因此，她才会默认他的那些举动。

如果他发现她一直没有回去，会不会发现是认错了，而那时候，他又会如何看她？

恐慌又重新涌上心头，顾眠棉眼角泛着红，声音哽咽，

“我想把这房子卖掉，你同意吗？”顿了顿，她又连忙补充，“我是觉得不住浪费，还要分精力保养房子，太麻烦了。”

“当然可以，”他愣了愣，欣然点头，“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虞竹言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他不明白他不过进去了十分钟，她就变成了这样。

“那这幅画呢？”他目光又移回了地上，问道。

顾眠棉咬着下唇，抽噎了两声：“丢了吧。”

听到这句话，他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有些困惑。

顾眠棉眼神躲闪开来，说，

“反正房子都要卖了，挂着这幅不好吧。“

哪里不好？

虞竹言本想问一问，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好。”

他弯腰扶起近一米长的画框，顾眠棉便坐在地上抬头盯着他的动作，

油画的内容就在她眼前，她心情复杂，想自己永生都不会去这里。

虞竹言为了拿取方便，便将画立起来。

一声物体碰撞的清脆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撞到了画框边缘，虞竹言的动作登时停住。

顾眠棉也听到了这声响，瞳孔微微放大，隔着透明的玻璃板子，她看到了画的下方有一处地方微微鼓起，像是塞了什么东西。

“等等。”

她猛然站起身，虞竹言默契地将画框背着放倒，露出了黑色的背板，顾眠棉拧开画框的背板扣拉起，便看到画框五厘米的高度里，四枚硬币无序地贴着画框边缘，样子崭新发亮，而它原本该在的另一头，有暗黄色的胶痕。

硬币可以出现在这里。

但它不该是四枚。

虞竹言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顾眠棉置若罔闻，她伸手，把硬币握紧在手里。

就像沙漠的迷路的旅人撞进了绿洲。

“没什么，”她将硬币塞进口袋，眸光微闪。

“我想了想，房子还是不卖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抬眸说道，“我们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她要把那场梦做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