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五根指骨应会折断,然听得轻轻“嘶”的一声,击中所戴手套,却毫无痛觉。只是掌力锋锐,难免不欲保护自己,下意识缩手,这么一缩,光靠一脚,无法撑住,赫然与董灼贤从塔壁上坠了下去。澹台无冢两臂张开,纵声狂笑。
便在此际,血月夜空下,一只褐羽老鹰忽从西南方振翅飞来,左翅扇出,高山铁链旁,一团龙卷吹起,杨诣穹和董灼贤遭到强风波及,下坠之落变为螺旋之升,呼的一声,二人翻个筋斗,重新坠下。但这么坠了些许,后有物支撑,触感柔软有羽,杨诣穹弄清情况,俯视一看,大喜道:“神鹏前辈,是你!”
神鹏负着杨、董二人在背上,振翅一冲,忽然回头,朝着塔阁内的澹台无冢吼鸣一声,这一声鸣叫,如禽如鬼,惊天动地,夜空之上,神威凛凛。紧接着右翅猛地一扇,一窝飓风卷起,吹向塔阁,澹台无冢见飓风凶猛,身子一侧,避离板窗。一阵造反似的大动静,塔阁三层中的陈设物,花瓶、桌凳等七零八落地尽数带动,摔个粉碎。
澹台无冢见敌人性命无碍,即将逃走,不禁恼火,骂道:“没配过的死老鹰,卖花圈的矮岛主,假正经的臭小子,往哪儿跑?”攀上窗沿,金针连掷,根根对准了二人一鹰的身躯要害,发针时破空凌厉,稍不留神,就要贯通脑髓,或穿孔丧命。
杨诣穹心念一动:“我不如假装手残,令敌人放松警惕。”当即咬牙切齿,故作痛苦之色,右手五指颤抖,余下左手,射出九招“引风袭神功”,气劲到处,将发来金针“叮叮叮叮”,一一击落。
神鹏冷鸣一声,向低空俯冲飞下,它速度极快,顷刻间就落及地面,回到涯林境区。杨诣穹死里逃生,对神鹏大怀感激,从它背上下来后,记起董灼贤双腿已废,转身伸出左手,要去扶他。董灼贤甩开他手,喝道:“滚。”毕竟双膝已穿,筋骨碎损,无法走路,脚刚一沾地,就向前扑倒。
杨诣穹无奈摇头,道:“你到底还在气什么,我不就在豫州捏断了你徒弟的手骨吗?刚才要不是我托着你不放,你可从塔阁上活生生摔死了。”董灼贤独眼一瞧,见杨诣穹抓着右手腕,假装忍受骨折痛楚,幸灾乐祸,冷笑道:“谁用你救命了?你个臭小子,今晚右手也断了,算遭报应了吧。”
杨诣穹皱眉道:“捏断了魔兰夫人的手,你就对这事咬着不放,那澹台无冢将她活活害死,你怎不把剩余气忿向他撒去?跟我较板有什么好处。”董灼贤沉声道:“老董只消有一口气在,也要杀了澹台无冢,为魔兰报仇,可你小子究竟亦干过糗事,凡是得罪我葬花岛的,休想有好脸色看。”杨诣穹心想:“身为一岛之主,脾气这样执拗,不可理喻。”说道:“你瞎了一只眼睛,膝盖骨又给金针穿孔,身受重伤,须得修养治疗。”
董灼贤双腿软瘫,四肢撑地,道:“区区小伤,算得了什么?嘿嘿,小子,你运气好,如果恤心宫不来攻打涯洸川,凭你一人之力,难逃澹台麾下的魔掌剿杀。”说到这里,但听群兽嘶吼,以及轰隆隆的移动之声,由近而远,定是恤心宫来者高手众多,为减自家党羽军损失,魏法潼四人调动猛兽力量,穿过涯林外的铁桥,事态紧急,前去支援。
杨诣穹道:“董岛主,他们突然过来攻打,出其不意,连我事先也是不知,到底怎么回事?”董灼贤冷冷地道:“待会来了,自个儿问你的狐朋狗友便是。”指嘬唇哨,号令神鹏,背负他飞行离开。哪知神鹏低鸣一声,并翅站立,背对着他,不予理睬。董灼贤道:“怎么不听话了?”神鹏左翅挥了挥,意思叫他自行先走。董灼贤道:“我双腿不方便,劳烦您……”神鹏不再睬他,展翅高飞,尘土飞扬,往东离去。杨诣穹笑道:“它吃过澹台澜的暗算,估计要去寻仇,今晚良机,先背你走,日后再想找澹台澜可没那么容易了。董岛主,你请自便?”
董灼贤正自苦受双膝痛楚,走路不得,听他说“你自便”,玩笑讽刺,怒从心起,道:“你……”杨诣穹环顾周边,道:“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是你救命恩人,现在附近没人,只有我们两个,刚好打坐调息,缓解伤痛,你我互相合作,共同痊愈,事后你想断我手也好,杀澹台无冢也罢,都随你了。”董灼贤道:“老董左眼珠已被戳烂,治不好的了,这两只膝盖……”
杨诣穹道:“小子曾在山谷得老中医传授医理,碎骨之伤,不足挂齿,只是回到伤前的活动水平,需要多些时候。”董灼贤沉吟片刻,心想刻下情势,先跟杨诣穹化敌为友的好,等到腿伤一好,武功恢复,第一件事就是出手偷袭,斩掉双腕,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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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断肢之气,再去找澹台无冢算账,将其碎尸万段,报了血海深仇。心机定毕,假作温和,微笑道:“好,就这样干吧,刚从上面下来,澹台无冢可能会赶来,先去一个较安全的所在为妙。”杨诣穹道:“对。”
只听擎天山脚下,一个阴里阴气的声音笑道:“找个安全所在?来不及啦。”黑暗中现出一人,龙袍王冠,高大体长,正是澹台无冢。
杨诣穹暗暗吃惊:“想不到狗贼轻功如此之快,才多久便下了高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