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殿下”
林玉看着血色的簪体材质,极细的金丝缠绕成普通人看不懂的封印图腾。
随着花晴仰头的动作,那一晃而过的涌动,让她想起了很多不美好的回忆。
林玉心里已经气笑。
回去!
立刻回去!
她要回去收拾这个“不孝子”!顺便把齐音一块收拾了!
这对父子都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黑心货!
林玉有苦说不出。
娶了个少年时给自己下蛊的正夫,要和自己同归于尽;而后生了个,从小不哭不闹,长大后也给喜爱的女君带蛊簪的儿子?
他们巫国皇亲的血脉就这么强大吗?
想她们林家满门忠烈,世代追随花氏一族。
即使她如今权位高,加之齐音没了祭司的身份后也是巫国的亲王。
但,君臣便是君臣!
儿子居然脑子不清醒到给宸王戴追踪蛊?
虽然没有任何伤害,但是一只虫子整天在自己脑壳上扒着,换谁不瘆的慌?
知道真相的,会觉得她儿子为爱疯。
不知道的,会误会成什么?
林家监视宸王?还是想掌控一国之君最受宠的亲王,从而威胁皇帝?
“林大人好。”
花晴含笑着打招呼,看着林玉笑眯眯的,弯着眉眼很讨喜的模样。
林玉心虚了...
“殿下忙吧,下官走了”,转头又对李尚书道:“李大人,恭亲王那边...”
李尚书摆手,“嗯,我会考虑,明日上报天听,至于结果...”
林玉拂手作揖,“无碍,有劳李大人了。”
“林大人客气了”
全程咸鱼在一旁的花晴:这就是弯弯绕绕的官场啊。
看着林玉飞快远去的背影,花晴转头再一遍虚心提问:
“李大人,关于北部山区的赈灾款,我昨夜看了许多,几个问题想请教......”
李贞李尚书高了花晴足足一个头的距离,她听后点点头,看着花晴诚恳的双眼,心里挺满意。
宸王虽身体不好,又多年没有实权,也从不参与朝党派。
这颗心倒是干净剔透。
对臣民来讲,要切实体会到民众的艰难,能设身处地去思考。
很多官员做不到,又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宸王倒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两人边走边讨论起几个问题。
李尚书对于花晴的举一反三很感兴趣。
不知不觉,两人聊得很投入。
“一是马上从受灾的临近省份调粮过去,二是从户部拨款去。对吧李大人?”
“是的,但是这次寒潮来袭快,发去西北的圣旨已下,户部再拨款,走个流程就来不及了。”
“粮食调过去,那木炭呢?不够用的可不止西北,整个北部怕是都不够!”
“是的殿下,大雪冰冻下,若持续数月,几个省下来,人畜冻死数以万计。”
“......”
李尚书看了心情沉重的花晴一眼,叹息:年轻人的一腔热血确实宝贵。
人祸可以处置,天灾又能怎样?
花晴也知道,所以黯然了。
这种天灾,确实毫无办法。
大范围的持续降雪,都是大气环流的异常。
放到现代都没办法解决,只能尽力抢救电网设施,及时增援物资。
但这里是封闭的千年前的异时空,很多山区里根本修不进去路。
大山深处饿死的、冻死的,怕是官员连人数都没能统计进去。
带着沉重的心情,花晴坐在自己的位上。
脚下是一盆无烟无味的苹果木制成的银碳,暖意从小腿一路往上;伺候的小厮不时无声踏步过来,增添上最清香的好茶,没一会儿又端来茶点和果子。
身旁几位大人热烈地讨论攻打北宁图一事,又讨论到俸银该不该缩减的问题。
花晴满脑子都停留在:北方在闹寒灾,北宁图在闹事,接下来又是南方水患....
“哎!”
一直到散朝前,花晴都是蔫蔫。
一下午的暴雨后,傍晚间又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跨出大门槛,花晴撑着伞凝视远方。
金碧辉煌、等级森严。
如果姐姐不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粪土视金珍,犹嫌未奢侈?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花晴站着,静静地看着不同时空里的风景,眼神虚无空荡。
远远的,身形高挑的男子撑着伞走来。
入眼便是女君穿的再多也略显单薄的身姿,还有似随时要乘风而去的飘渺感。
从知道花晴不是“花晴”后,林燃这几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