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是往往都得不到一个答案。
年幼的时候,她是为容隐而活。
因为爹爹临死前,要她一定要活下去,好生照顾着容隐,还他救命之恩。
而容隐的确待她很好,好的不得了。
待她如同亲妹妹一般。
现在长大了,她又是在为谁而活?
除了容隐,还多了一个……
李初然……罢。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不知天黑了下来。
她整理好了衣装,刚推开房门,步子尚未迈出大门一步,那个分外想念的男人,却是一步一步,静静的看着她,朝她缓慢的走了过来。
百里连儿呼吸一窒,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装,他与隐哥哥不同,隐哥哥酷爱黑色或者红色一些,但他却是喜欢浅淡一点的素色衣裳。
百里连儿怔怔的凝了他一眼。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微敛了眼眸,低了脑袋就要往其他的出口走去。
手腕蓦然一重,她的身子被人强行拉回,百里连儿看过去,李初然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已经凑了过来。
“做什么看见我就要跑?”
百里连儿不敢直视他的容颜,男人却是发现她红肿的眼睛,本能的一怔。
随后,他眼眸眯了眯,不悦的猜问。
“父亲和你说了什么,他骂你了?”
百里连儿见他这仗势,犹豫了一瞬,还是把他推进了厢房之中。
把门关好。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
“没有,丞相大人只是请我吃了一顿饭,并没有说什么。”
李初然看了她一眼,“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百里连儿胡编乱造了几句。
“我这是因为见着丞相大人了,所以想起了爹爹,不知道他老人家,老天上可过的安好不安好……”
“还胡说!”
男人的倪着她的视线,蓦然就冷了下来,他钳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让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他从来,从来没有见她掉过泪……
何况,想念亲人故而落泪,是常理,却远远不及眼睛红肿一说。
红肿了眼睛,必定是在发泄情绪,嚎啕大哭了一场。
“是不是父亲,和你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难过了?”
百里连儿凝着他看,忽然心一横,唇角微微扯了扯,面带讥笑的道。
“你这是干什么,我哭还是不哭,与你何干,你又不是我的夫君,管那么宽做什么?”
她的态度陡然变化,李初然眉头皱起,“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百里连儿拍掉他的手,背对着他,冷冷淡淡的道。
“听丞相大人说,你轻,薄过我,那一点小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代史大人,不必负责。”
李初然的五指,倏地的收紧了些,他的眸光如同刀片一般锐利刺骨。
走到了百里连儿的跟前,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晰的开口。
“我那般待你,你都觉得,我不必负责?!”
百里连儿微抬了下巴,眸色清亮,毫不畏惧的迎上了他的视线。
她轻笑,“这有什么?!不过只是一场失误而已。这些年来,给你造成的困扰,是我百里连儿的错,日后我不会多加打扰的,请大人放心。”
顿了顿,她的唇角扯笑的更是厉害,“至于了断……不过只是连儿单方面的事情,连儿不出宫来打扰大人,大人……也自然见不着连儿,看在咱俩多年的纠缠上,大人,就不用说什么话,来送别连儿了罢?”
李初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是昔日那个缠着他,逗他笑伴在他身边,给他解闷的女人。
他的眸光隐隐有些破碎,喉间哽的厉害,却还是坚持问了一句,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昔日,你为何要待我这般好,难道,真的不是……因为喜欢么?”
百里连儿默了一瞬。
下一瞬却还是笑出了声来,她的笑,清清凉凉的,没有多少温度。
“代史大人,难道没有看见,连儿待身边的男人,都很好么?”
她慢慢的走着,走在李初然看不见她脸上表情的地方,慢慢的感受着心破碎的过程,慢慢的,她唇角上的弧度敛下。
“连儿可以为隐哥哥生,可以为隐哥哥死,他说什么,连儿都会去做。可是大人就不一样了,不可否认,连儿的确很喜欢和大人走在一块,哪怕大人冷血无情,连儿也觉得大人生气起来,特别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