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江雪玥之所以被压制,那是因为容隐亲自出手。
便是他没有亲自出手,想要将江雪玥软,禁,压制的暗无天日的对象,亦必须是有财力,有物力,还得有实力的人才行。
而且,以一年前的猜测来看,太皇太后应该不可能,只在江雪玥的身边,放任一个嬷嬷才对。
毕竟,江雪玥离开的时候,都是怀有身孕的。
为以防万一,太皇太后怎么都会,派遣两个或两个以上,对接生有经验的嬷嬷,留在江雪玥的身边,好生护着,不能让孩子有任何的闪失。
送小皇子回帝京算是一个,那么,至少还有一个嬷嬷,伺候在江雪玥身边。
因为听竹只是个姑娘,对孕妇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就是为什么,她们会推测出,江雪玥的身边,最起码会有两个有经验的嬷嬷,伴在身侧的缘故。
可没有。
死的人只有一个听竹。
江雪玥身边也再无见着他人。
而天下,力压天子实力的人,着实不多,没理由,就刚好让江雪玥碰上了。
果然,疑点重重。
怎么理都不顺,矛盾和破绽都太多。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只有江雪玥一人清楚了。
百里连儿细长的指甲,在椅子的扶手上刮了刮。
漫长的沉默后,她忽然站起身来,朝寝宫那边走去。
紫卉将她拦下,“郡主,主子说了,谁都不能进。”
百里连儿抿着唇,低声道。
“现在问题这么多,你的身份不方便进去和隐哥哥回报,但我可以。说不定,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隐情,隐哥哥素来比我们聪明,心细如尘,我把事情给他叙述一遍,说不定,他会有什么新发现。便是没有什么发现,他也能早些下令处理事情。”
紫卉摇了摇头,“不行,主子性格早已大变,郡主随意进去,奴婢怕郡主挨罚。”
百里连儿二话不说,直接把紫卉推开,却被紫卉一个单手扣住,再次拦下。
百里连儿望着她,紫卉也看着她,目光在空中交汇,最后是百里连儿败下阵来。
“你是忠心不错,我也感激你的提醒,但眼下这情报,最好是上报。我不想隐哥哥,会做出,或者说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紫卉的面色沉了沉,百里连儿伸出手把她推开。
她的身子一动,就着被她推开的姿势,一动不动。
百里连儿推门进去。
屋内光线昏黄,静寂的仿若无人一般,连跟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慢慢的走进去,脚步声尽量做到无声。
待入了帝王的卧室,榻上女子依旧昏迷不醒,异常虚弱的缩在男人的怀中,男人的眼眸深邃,面朝着她这边,视线一扫,冰冷淡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释放的威压,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好在,男人瞧见是她,微敛了眸中的神色,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
“你怎么来了?”
身上的压迫力转瞬消失,百里连儿站在原地,远远的望着他,和他说话。
“隐哥哥前些日子,遣人去查的事情,已有眉目,连儿在此与隐哥哥说一下。”
男人的视线凝聚在怀中女子的脸上,面目平静的似乎并无波澜起伏,都声调低的却是让人感觉,异常危险。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罢,等明日再来与朕说。”
百里连儿沉默了一会,“隐哥哥,你听连儿说,郾城一事……”
她的话尚未说出几个字来,榻上的女子突然就动了动眼睫,淡淡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无力的念着,“水……”
男人面上一喜,百里连儿见他整个人眼都瞬间明亮起来。
她的话一顿,不再说下去。
只是男人想说什么而又不敢说,满眼都是那个女子苍白的容颜。
何时起,她的隐哥哥,竟也爱一个人,爱到了尘埃的地步……
江雪玥的眼睛睁不大开,视线依然黑暗。
她睡了太久,喉咙极为干涩,好在在她身侧的人,听懂了她说的话,将她的身子扶起,把水递到了她的唇边,让她饮下。
墨竹的淡香,扑鼻而来,江雪玥的眼睫忍不住颤了颤,微微别开了脸,轻轻地咳了几声。
她身边的人见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顺着她的后背沉稳有力的抚了抚,替她顺下这口气。
百里连儿不敢走上前,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九王容隐,和帝王容隐的身份,差距太大,除非是在平日里,需要做戏给太皇太后看之外,她一般不会离容隐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