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那头默了很久。

[谁说我要和你上床了？]

宋诗回溯了一下二人的聊天记录，三年都凑不齐八百字。她嘲讽地笑笑。

他们除了上床，还能做什么？

宋诗长吐一口气，回：[几点]

晚餐地点在一家西餐厅。周宪对衣食住行都很挑，他选的地方都是有名的销金窟。

曾经，宋诗谨慎而又不安地接受周大少爷指尖漏出的奢侈，像是一个局外人，误入一场不属于她的繁华梦。

而在坐车去餐厅的路上，宋诗接到家中阿姨打来的电话。

阿姨嗓音惊慌：“宋小姐，柚柚吃坏了肚子，我正带着她去医院。”

宋诗瞳孔微缩，“吃坏肚子？吃什么了？”

“没吃什么啊。”阿姨也满脸茫然，“我就按照平时的口味做的饭。”

宋诗却是反应了过来。小丫头也不知道下午吃了多少冰激凌！

“送去了哪家医院？”

阿姨回答：“就在家附近的，A大附院。”

宋诗：“好。”她摩挲着指尖，再一次为自己的身份限制而烦躁。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这时候就该陪着女儿去医院。

而不是——

陪狗男人吃饭。

宋诗满腔的怨怒瞬间就转移了对象。

全都是周宪的错。

没有他，她哪能连柚柚都看不了。

宋诗心不在焉地来到了周宪定的西餐厅，上了旋转楼梯，在二楼包厢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男人。

他穿了件黑色衬衫，袖口解到腕间。

宋诗坐在他对面，循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她今天迟到了一刻钟。

“你迟到了。”

周宪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合作伙伴，下属都知道他的忌讳，没人敢忤逆。

但这也仅是现在的他。

少年周宪轻易就可辜负她的等待，然后笑容懒散地哄哄她。

宋诗兴致不高，低头看菜单，随手点单。

一顿饭吃得了无生趣。

周宪不是话多的人，宋诗更不是。连宋诗自己都惊诧于他们怎么能相处这么多年。

宋诗心中记挂着柚柚，吃得毫无胃口。周宪看她一眼：“怎么了。”

她淡淡摇头。

周宪先吃完，低头把玩着手机。无人窥见处，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带着红色丝绒的礼盒，指尖微微渗出一层薄汗。

离约定期满，只剩下三个月。

他输了。

这么久，依旧是忘不了，也放不下。

宋诗又勉强吃了一口牛排，她放下刀叉，拎包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嗓音打破了沉寂，周宪点头，掩在腿上的指尖微动。

洗手间内，宋诗直接给阿姨打了视频电话。

“怎么样了？”

阿姨把摄像头对准宋柚，小姑娘躺在医院的临时病床上，小脸苍白，她握起手机，虚弱地喊了声：“妈妈。”

“柚柚还难受吗？还疼不疼？”

“不难受了。”视频中的小姑娘懂事地摇头，但手上还吊着吊水，眼下还带着泪痕。

宋诗握紧手机，眼眶几乎瞬间就红了。

“妈妈不要哭。”宋柚道：“都是柚柚不好，吃了很多冰激凌。”

宋诗抹了一把眼泪：“我来看柚柚。”

宋柚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妈妈要工作。”

她竖起一根手指：“当然，要是妈妈能来看我一会，一小会就好，柚柚立马就不难受了。”

宋诗抿紧下唇：“妈妈马上就来。”

说完，宋诗便直接从洗手间出去，转身下楼梯出门，直到快到医院，她才记起给周宪回消息。

[有点事，先走了]

-

西餐厅小提琴悠扬，混着优雅的钢琴声，宛如天籁。

穿着燕尾服的经理笑容可掬地走向周宪，“周先生，你预定的求婚仪式什么时候能开始？”

周宪看向对面空旷的位置：“等她回来。”

“是。”

音乐奏过一轮又一轮，对面的身影却始终迟迟未归。

周宪心中空落，他毫无把握，也一败涂地。

只要她愿意，他能给她一切。

又过了五分钟，周宪抬步往洗手间去，他吩咐服务员：“麻烦帮我问问宋诗小姐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麻烦。”

服务员低声应好。

不多时，她出来，面带为难地说：“先生，里面没有人。”随即看见，面前高大矜贵的男人脸色骤变，仿佛山雨欲来。

他淡淡道谢，抬步就往外走。经理又欲上前询问流程，被男人阴翳的表情逼退。

周宪扯了扯领带，重新回到位上坐直。

她还会回来的。

她以前说过，不会丢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