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浑身瘫软得跟烂泥似的,直勾勾地跌进身后那个人的怀里,头顶响起赵卿北没有温度的声音,“你们去玩吧,我送他回家。”
大家本身都想着去下一场,便咋咋呼呼滴答应了,罗鸣醉醺醺地说:“那就拜托你啦,星河的弟弟。”
夏绮不放心地问:“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吗?”
“知道。”赵卿北扶着李星河,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绮被罗鸣捣了捣手肘,“他俩从小就认识呢,他怎么会不知道星哥住哪里,你就别担心了。”
夏绮不在李星河的足球小分队里,因此跟赵卿北并不熟悉,听罗鸣这么说,便放心地点了点头,任由赵卿北把李星河带走了。
路上,李星河不满地挣扎扭动,活像一条疯狂蠕动的虫子。
“你放开我,干嘛要送我回去,我也要去下一场,小爷还想划拳吃烧烤呢。”他不开心滴吼道。
不知道为什么,赵卿北的手劲出奇的大,跟体育课傻站在那里被揍了一拳的人截然不同,他挣了好几次,居然没挣开,反倒手腕处红了一圈。
他的反抗在赵卿北心里激起了一簇火苗,之前被压下去的怒气又开始翻涌、沸腾。
就像是一个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忽然开始要挣开他的控制,这种感觉令他感到相当不愉快。
赵卿北的心情从吃饭的时候开始就不是很好,此刻更是直接坠入了谷底,仿佛有一颗重达千斤的石头,牵扯着他心脏的某一处,拽的他生疼。
看样子,李星河的确很讨厌同.性之间的肢体接触,即使只是碰到手,他也表现的非常反感,千方百计地想要甩开来。
赵卿北的眼睛逐渐黯淡下去,一言不发地揽住李星河,说:“哥哥,你喝多了,回去阿姨见到会生气的。”
李星河比他矮了一点,肩背很轻易就能被他环住,突出的肩胛骨硌到他的胸口。他身上带着几分酒味,以及一丝不太明显的,如同牛奶糖般的味道。
这种味道赵卿北在很久以前闻到过,很小的时候尤敏把他送到李星河家里,丁慧珊让他俩一起睡午觉。
李星河当然不肯乖乖睡午觉,偷偷摸摸在被窝里玩藏起来的游戏机,还用被子把他也罩住,强势滴勒令他不准出声。
赵卿北睁着眼睛,在旁边看着他玩。
小小的空间里,充斥着甜丝丝的奶糖味儿,那是李星河身上的气息。
这些细枝末节的琐碎事情,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吧,估计李星河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固守着这些没人记得的小事,也挺可怜可悲的。
赵卿北的心里滋生出莫名的情愫,如同藤蔓般抽枝、发芽,按捺不住地向着阳光和水源疯长,最后在一片广袤的土地上,开出密密麻麻的花来。
花瓣是苦涩微酸的,入口让人忍不住眉头紧皱,却又舍不得吐出来。
他想,自己大概是中了什么无药可救的魔咒。
李星河没什么力气,只能由着他架着自己朝前走,依稀感觉到赵卿北拦了辆车,把他从后座塞了进去。
他还在不甘心地叫嚷,但声音听起来就像蚊子哼哼。
“你别管我,让我下车,我不要回家!”他不满地说道。
赵卿北仔细地把门锁好,温声哄道:“好,不回家。”
“那我们这是去哪儿?”李星河有气无力地问。
“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没人的地方?”
李星河咂了咂嘴,这才安静下来,不管是哪里,只要不回去就行了,他还想接着喝点儿呢,回家肯定喝不了了。
在车上晃悠了十多分钟,赵卿北扶着他下来。
李星河已经快睡过去了,隐约听到有人说了句“这边请”,他实在是走不动路了,身体一直在往下坠,两只眼睛的眼皮早就黏在了一块儿。
赵卿北说:“等等。”
然后俯下身,把人背了起来。
酒店经理露出尴尬的表情,连忙道:“少爷,我来吧。”
“不用。”赵卿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带路。
等到背着李星河到房间后,他对经理道:“这是我同学,喝多了在这里住一晚,别告诉我爸。”
经理识趣地点了点头,“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说完便关上门走了。
赵卿北背着人走到床边,李星河在睡梦中条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脖子,鼻尖在他后脖颈的皮肤上蹭了蹭。
只是一个随意地动作,却让赵卿北愣住了。
他突然就有点不想把他放下来。
那双手臂紧紧地缠绕着他的颈项,比刚才抗拒的姿态不知道要动人多少倍。
尽管心里犹豫再三,赵卿北还是把他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李星河像一只昏过去的八爪鱼,一沾到床边就睡得昏死过去,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着。
赵卿北看着他的脸,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弯下去的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