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台之中,燃烧着的烈焰在双眼内翻滚。
“你杀不死我。”虚不再笑了,声音铿锵的道。“无论你施展何种手段,你也杀不死我。”
“我知道。”仇九机械的道。
“所以,你能怎么样呢?”虚道。
“无他,困住你而已。”仇九道。
虚神色一滞,瞬即朝那苍龙一般的光望去。那个时空,那团光彩。光彩之外,尽皆虚无。他们不是在时空里,而是在虚无里。虚的面孔骤变,肌肉抽搐、萎缩、腐烂,整个身躯瞬息间融化,那长长的黑色袍子飘落下去。神王、陈乾和猎道者之王碎裂开来。
“不!”
虚的声音响彻虚无,充斥着愤怒、暴戾还有绝望。
那光的时空,无声一闪,便消失了。
黑漆漆的虚无,幽暗的光在闪烁。刑台成了虚无之中的唯一,连仇九也不见了踪影。
“不!”
虚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在这黑暗的虚无里,那声音已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弱,甚至刑台,也慢慢隐蔽在了黑暗之中,直至最后一缕幽光消逝。
“你还不完美,我知道,只要你不完美,你就有弱点,而弱点,是困住你的唯一机会。”
仇九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如一缕微风,在黑暗中游弋。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海水在近处拍打着海岸,海风带来了海洋那咸湿的味道。眼皮睁开,视野模糊。又过了好一会儿,视野变得清明起来,感官也敏锐了许多。海洋的声音和气味。天空高远,飘洒着柳絮一般的雪花。
橐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野兽般的喘息声逐渐靠近。
疲惫的身躯如散了架似的,仇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掌合拢,刀还在手中。仇四握紧刀柄,微微眯着眼睛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雪。大脑一片空白,他并没有去想破碎的时空此时为何变得如此平静,也没有去想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海边,甚至没有去想自己昏厥前在做什么。他呼吸着,屏蔽了思绪,身体如一块岩石,在感受着这个时空的脉动。
脚步声停了,喘息声还在。
然后,刀风袭来。
仇四突然挺身而起,手中的刀朝着来人刺了出去。
噗!
刀穿透了那人的身躯,那人嘴里发出猪一般的叫声。
仇四望着那人,那人张着嘴,蜡白的面孔上是一道道蜈蚣一般的伤痕。
“你、你杀我?”
“老鬼,许久不见了!”
“你不得好死,仇四,你不得好死。我是无名的尊者,你以下犯上,罪当凌迟。”
刀一卷,那人浑身抽搐,随着刀透体而出,那人的身躯便倒在了地上。鲜血的味道。世界又不同了!仇四抓着滴血的刀并没有去看那个人,而是望着苍茫的大地。果真不同了!难道这个世界又恢复了正常了吗?
“老鬼居然还活着,那么,其他人呢?”仇四呢喃道。
前方忽然传来震动之声,天空飞舞的雪花打着旋儿,地面的雪尘腾空而起。然后,一道道身影仓惶而来。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呼喊,有人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叫声。在蒙漫的视野里,一条条藤蔓如螣蛇般追赶着人群。
“还是有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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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啊!”仇四垂下目光,低声叹息道。旋即他又抬起目光,粗犷的脸上露出笑意。“虽然与正常的世界还是有所差别,但这样也不错了啊!”他提步而出,冲入那片混乱之中。一道电光从天而降,阴云凝聚,电光交织。仇四大笑一声,举刀劈砍。
东南,五百里。一团光从天而降。
林木瑟瑟,大雪皑皑。光芒散去,一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是哪里?”
这人身材肥硕,圆鼓鼓的肚子仿佛怀胎十月即将临盆。这是,别看这身材别扭,这身躯里却是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他仰头张望,目光迷离而茫然。山林里传来了野兽的呼号声。一声狼嚎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朝着狼嚎方向望去,便见到在一处断崖上,有一只硕大的雪狼,威风凛凛,如狼中之王。那狼忽然从断崖上飞身扑下,瞬即传来了打斗之声。
“我是谁?我是佟满江。我在哪?我在山林中。我要做什么?”
呼气成雾,散漫的雪花在眼前飘落。他看见一株梅花瘦骨嶙峋,却绽放着为数不多的花朵。他深深吸了口气,呢喃道,“我好想睡了很久很久。”忽然,一声呵斥传来,一人从远处窜了出来,朝这边跑来。他朝那人望去,那人身后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蜘蛛速度很快,爪子如剪刀一般咔擦咔擦作响,不时喷出的蛛丝朝着奔跑的人袭去。
当蛛丝从那人后背扎入穿透胸膛,鲜血蓬的喷溅开来。
东南偏南,山谷,滚滚浓烟冲天而起。一艘战舰扎入了山谷,露出的舰身铁皮扭曲翻卷,舰身上的旗幡、桅杆已经断为两截。山林郁郁,雪色迷人。一群黑衣人三三两两的从战舰上爬下来。他们多已受伤。一柄柄镰刀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