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猜忌。</br>何况我一直以来,行事过于乖张,尤其此番查抄奸商家财,更是得罪了许多人,朝中宫里只弹劾我的奏折,不知多少啊。</br>所以,为了表示我的忠心,也为了安宫里那位的心,才让轩竹带着鼎儿,来京师永宁伯府住上一段时日,待我自豫省剿贼归来,再同返宣府去。”</br>季智恒抬手捻着下颌上的胡须,静静看着眼前的张诚,久久才开言道:“忠忱,老夫一直以为你是个只会阵前杀敌的莽夫。</br>直到今日,我才算看清你不止是粗中有细那么简单,你之所思所虑,皆胜人一筹,照你适才所言,怕是在京城里还有别的手段吧。”</br>张诚先是浅浅笑了笑,才道:“岳父眼毒,果然任何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br>被女婿狠狠地捧了一把,季智恒的脸上也显现出难得笑容,他依旧捋着胡须说道:“老夫一心修学,意不在仕途,却也并非糊涂之人,世事如何,还是看得清楚。</br>有些事情,虽然我并不评论,却并非一点不知,在这里可是看得通透……”</br>季智恒用手轻点着自己胸口位置,又继续道:“忠忱,你少年得志,张狂些也在所难免。但要切记‘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切记做绝,将人打倒也就是了,用不着再去踩上一脚。</br>在这世上,每多一个敌人,就会多一点阻力,初时还看不出什么,可越到后面就越发难行,等你发现脚下的路都被自己堵死的时候,那就什么都晚了。”</br>“岳父教诲得是,张诚必然谨记于心。”</br>张诚此刻表现得十分谦恭,完全就是执小辈之礼,他是真的将季智恒当作父亲来侍奉,并无一星半点作作之态。</br>“你姨父吴老爷那里,去过了吗?”</br>“未曾。”</br>张诚端起茶壶给季智恒身前茶盏续满,才接着说道:“这次进京,阅兵还在其次,主要是为了给皇上送一份大礼。如今这事办妥,我就该往河南去了,那边兵事紧急,已不能再耽搁。</br>而且该办的大事办妥,若再流连于京中,岂不落人口实,若是再被满城言官御史弹劾,也不晓得皇上还能不能护着我啦。”</br>“嗯。既是如此,我这便吩咐厨房开饭,你吃过就走,不要逗留过久。”</br>…………</br>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br>张诚策在马上回望京城那巍峨壮丽的城门楼,无限感慨在心头。</br>别的且不说,他依稀记得就在松锦大战后的崇祯十五年,清军虏骑最后一次入寇京畿,因事发时乃是壬午年,所以又称为“壬午之变”。</br>清军此次入塞与前几次几乎是如出一辙,饱掠达八个月之久,明军无人能挡,被其攻陷攻克兖州、顺德、河间3府,18州,67县,破城八十八座。</br>此次入塞,清军共击败明军三十九次之多,擒获大明总兵以下军将三十余员,共计掳掠了三十六万九千丁口,三十二万余头牲畜,更掳获黄金一万两千二百余两,白银更是多达二百二十余万两,珍珠四千四百两,缎五万两千余疋,最后于次年五月翻越墙子岭,扬长而去。</br>虽然这一次的松锦大战,因为有张诚的参与,战事结局大变,清军未能讨得一丝便宜,与大明一般都是损兵折将,空耗钱粮,既未能夺取一分土地城池,也没有掳掠一分钱粮回去。</br>大明蓟辽总督洪承畴也没有因战败城破而投降清国为奴!</br>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对于大明朝来讲已经是不能再好了,清国因锦州战败,元气大损,估摸着年内都很难再有大的动作,辽东压力大减。</br>崇祯皇帝若是有些眼光与能力,正可趁此时机,调动一切资源和兵力,稳住河南这个基本盘,只要不贪功求大,先保住开封不失,再寻机一点点消耗流贼,李自成之流又如何能成事?</br>“父帅,该回昌平啦。”</br>张成芳的提醒打断了永宁伯的沉思,或许在他们的眼中,一个破城门楼子,就算比宣府的高大巍峨一些,但那又如何?</br>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宣府镇城的亲切和舒服!</br>“好。回营!”</br>张诚回过身来,扬鞭抽马,往昌平城疾驰而去……</br>…………</br>“永宁伯派人送来一个大箱子,已抬到老爷书房去了。”</br>“可有别人动过?”</br>“未曾有人动过,我亲自看着永宁伯营里中军抬进去的。”</br>“张诚,他没来吗?”</br>“中军言:永宁伯刚刚得迅,闯贼欲再图开封,皇命在身,不敢延搁,已返回昌平整军,明日一早便要率兵开拔,援剿豫省流贼。”</br>说话间,大明兵部尚书陈新甲已来到后庭书房前的院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