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盯了蓉大爷一眼,似是警告还是别的,才款款出去。
蓉哥儿也扶正冠帽,紧随其后往外迎北静郡王去。
急忙赶来水溶,看不出风尘仆仆的样子。他还是那般贵公子模样,一身精装打扮,在人群中依旧夺目。
“见过郡王殿下,殿下可去见了公主?”
“才去请了安,便急着往找你来了。”水溶上下打量蓉哥儿一番,笑道:“多日不见,蓉哥儿风采依旧。”
这次的见面,蓉哥儿脸上只隐着尴尬。他心里还在意着自己与甄巽的事情了,突然见了水溶的样子,多少不自在。
特别一想到北静郡王水溶这家伙领兵在外,自己竟做出这等事情来。
“殿下里边请。”蓉哥儿干扯着脸露出一抹并不怎么灿烂的笑容。
“蓉哥儿似乎不欢迎我啊。”
“岂有。”
“便是不欢迎,我也到来了。”北静郡王呵呵地笑一声,亲密携着蓉哥儿的手,拉着他往营里去。“许久未回京了,家里一切还好?”
蓉哥儿眼睛转动着,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个的家。是贾家,还是北静郡王府?讪讪地憋出两个字来。
“还好。”“在漠西时,偶能瞧得家里书信。倒是听说郡王妃总往你们府上去,劳得两府照顾了。”
咳……
“不劳烦,不劳烦。”蓉大爷哪敢多说话。不管在神京如何,这会子见到了水溶,心底总归没太多的底气。
北静郡王却像一个远离家乡的浪子,抓着蓉哥儿一个劲问神京的情况。又问:“世翁还安康罢,老太太如何?”
“太爷一餐还能吃得大碗饭菜,老太太在府也清闲,每次见了郡王妃来也极开心了。”
“许久未回,倒是想念这些长辈了。”北静郡王拉着蓉哥儿并坐,携着手儿不放。再问:“宝玉最近在忙什么?”
宝玉最近……这个怎么说了。
“郡王离京后,宝叔时常念起郡王。平日里,倒听得府里下人说,宝叔近来最好看书。入迷了,不少人还笑他成书呆子了。”蓉大爷撒起谎话来,从不需要打草稿。
蓉大爷与北静郡王水溶闲聊着。
是时,远在神京的大观园里,宝二爷真抱着一本书瞧得出神。
嘴里喃喃:“毫无章法,毫无章法。却如何这般迷人?”
只瞧着书页上所写:
“一只巨大的白鸟翱翔在七海之上已有万载。
在白鸟的背上,有着起伏的山峦,蜿蜒的河流还有迦蓝族人建造的天空之城。大陆上的航海家曾记载过舰队在海洋遭遇突如其来的白昼日食。其实那只是白鸟飞过的时候,摊开的双翼长久地,长久地遮闭天日。
这巨大的白鸟,飞度的天空之城。仁爱的皇族统领四方,英明长治,百姓安乐。数千年的宁息,骁勇的武将也要遗忘战事。
轮回中总有安详世界,彼在天,无役苦,无征伐。即便西天的魔族,也只在边境偶尔来犯,久无大乱。
廿年之前,皇后产下一对双生姐。”
宝二爷自话着,“这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一口气连翻了几页,突然间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瞧着书上内容。
轻声读两句:“女孩端坐在那里,双手放落在膝上,红衣是绝色的红,轻纱是梦境的轻。她的眼就像夜空朦胧的星,眉梢藏尽诗情。如此微妙感觉,彷佛一股电流缓慢地透过身体,他看得有些痴,她对他轻轻的笑。”
咽了咽口水,翻书的动作更快了。
直到看到这里。
“美目是禁闭,面上的潮红蔓延至耳跟粉颈,香花似玉。他悄悄触摸她精美的鼻尖,沾一滴汗。轻薄的两片唇,微启开,气如幽兰。雪肩柔润,软似无骨。一层薄莎覆盖在玉体,软而艳。以手探……”
宝二爷朝外大唤得一声,惊得丫鬟无数。
倒是袭人、晴雯、麝月几女各自忙着自己事情,不动如山,充耳不闻。
只听着房里宝二爷叫唤,秋纹才召着碧痕、四儿、春燕一众丫鬟赶忙进去。
一时,房中闹腾,笑声不止。
房外的一隅,袭人幽幽叹一声,只往曲径通幽处走去。来到一水边,再听不到大观园里嬉闹动静才停下脚步。
后边跟来一人,道:“不过就是那晚服侍一夜,倒把自己又当是东府的人了。怡红院里,总需要一个打理事情的,姐姐偏什么都不管。要传去二太太耳中,姐姐该如何仔细交代。”
袭人听声便知来人是晴雯。
她本不想与晴雯争话,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这妮子愈发过分,实在忍不住哼道:“如今不是给了好妹妹一个机会,宝二爷心里实在惦记着妹妹了。妹妹有诸多的手段,只需哄得二爷求到老太太那里去,妹妹还怕少了一个侧室房间?”
晴雯道:“宝二爷房里倒是早给姐姐备了一个侧室,怎么姐姐不肯要了?偏惦记上东边的那个去了,要不是东边的那位爷不在府里。姐姐这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