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血染雪地情坠深渊(4 / 10)

不世奇才 沈家玉门 29096 字 2018-01-11

下来再要找出白石道人就难上加难,所以我这次便亲自来相府。目的便是为了探探宋执裘的底细。

今日沈风没有其他打算,既然宋执裘不见客,那沈风就等他出来为止,今日有的是时间,更不担心宋执裘一直会闭门不见,果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下人迎入。

——相府——

“宋大人,打搅了。”走入相府正厅内,宋执裘已是落入高座,态度与上回寿诞完全不同,正是因上回,他成了朝中同僚耻笑的对象。

“不知沈将军登临蔽府有何贵干?”宋执裘简单应和,态度十分冷漠。

沈风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仔细地观察:“我是赔罪的,上回寿诞在府上闹了些不愉快,我深感抱歉。”他这是没事找事,再说要赔罪未免也太迟了,他分明是故意的。

闻言,宋执裘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随即平淡下来:“将军不必记挂在心,上次过责不在你,是老夫管教无方。”他明明知道沈风说的是他夫人的事情,却故意闭口不谈,显然他不想在此事多说。

还真能忍?沈风又笑问道:“听闻宋二公子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可有消息?”

宋执裘神色淡漠道:“犬子已有消息,有劳将军费心。”

宋行令明明失踪,他却漠不关心,看来真非亲生,不过却属常情,沈风本来准备一些话来套,却被他一一化解,他能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下保持中立,确实是有本事。

这趟难有收获啊!

沈风借着喝茶的空隙,沉下心思索片刻,反是放下之前带来的窥探之心,转而望向正厅上悬挂的一副字画,只见上面提着:

信如尾生

“信如尾生——”沈风凝神喃语:“敢问此句出自何处?”跟朝廷高官说话他向来会咬文嚼字来贴近古人的口语,以免别人觉得奇怪。

宋执裘神情略滞有那么一瞬间,而道:“老夫从岭南道听而来,匆匆来不及探听出自何人之口。”

在相公正厅上面悬挂这幅字画,可见这幅字画与他内心达成某种契合,文人向来不会胡乱悬挂字画,而且他一介书生以信为本着实令人费解,一般来说大丈夫以信为立,而书生要么淡泊明志要么宁静致远,虽说这么想有点牵强,但这总觉得这幅字画出现在正厅不对劲。

沈风疑道:“恕我学浅,何谓信如尾生?”

宋执裘神色忽转怅然,欷吁地呼了一口气:

亦存抱柱心,

洪波耐今古。

莫从桥下过,

恐忆少年侣。

他念了一句诗后,“尾生故事出自《庄子·盗跖》,春秋时,鲁国曲阜有个年轻人名叫尾生,与圣人孔子乃是同乡,尾生为人正直,乐于助人,与友人交往很守信用,八邻四乡对其赞誉有加。有一次,他的一位亲戚家里醋用完了,来向尾生

借,恰好尾生家也没有醋,但他并不回绝,便说,你稍等一下,我里屋还有,这便进去拿来。”

“尾生悄悄从后门出去,即向邻居借了一坛醋,并说这是自己的,便送给了那位亲戚,孔子听知此事后,便以乡里老大的身份,批评尾生为人不诚实,有点弄虚作假,尾生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帮助别人是应该的,虽然说了谎,但出发点是对的,谎言不也有美丽的吗?”

“后来,尾生迁居梁地(今陕西韩城南),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两人一见钟情,君子淑女,私订终身。但是姑娘的父母嫌弃尾生家境贫寒,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为了追求履行盟约,姑娘决定背着父母私奔,随尾生回到曲阜老家去。”

“那一日,两人约定在韩城外的一座木桥边会面,双双远走高飞,时值夏季,凌汛三百里,或是阴雨霏霏十日不止,于黄昏时分,尾生提前来到桥上等候,不料,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不久洪潮暴发,滚滚江水裹挟泥沙席卷而来,淹没了桥面,没过了尾生的膝盖——”

他叹息一声,“尾生之信,可谓后人之典范,老夫每日视之以警吾。”

听了这则故事,沈风钦佩尾生,但更惊讶于宋执裘对于这则爱情会了解得如此详细,而且在讲故事的同时,神情露出些许伤感和缅怀。

一般人沈风不会觉得奇怪,但宋执裘不能人伦,对于男女之事上应该比较淡漠才对,想到此,沈风才记起宋执裘与宋夫人曾经也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宋夫人出自书香世家,而宋执裘天下闻名的大才子,偏偏这两个人偏离了应该有的生活轨迹,宋行军是宋执裘的亲生儿子,说明宋执裘并不是天阉,但为什么后来丧失房事能力,宋夫人本是恪守礼仪的大家闺秀,为什么与其他男人生出宋行令。

之前忽略了宋执裘这个人,如此细想深究,才发现相府之中有太多疑点,沈风随即道:“人无信不立,宋大人立此警示,真乃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