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被欺骗,但又真切地影响人的情绪观感。”
“明明事实上我们是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也曾朝夕相处过十几年。”
“可是当这段记忆被模糊的时候,仿佛连过去的痕迹也随之模糊。”
“以您的年纪来说,我称呼一句‘母亲’并不吃亏,我把这当作一种对长辈的尊敬,也是善意隐瞒的愧疚。”
“就在刚才——”
“我体会到了,真正来自母亲的回护,那种无奈,那种逼不得已,实在太过心酸。”
古雅人拔出“村正”,仔细观赏着上面的刀纹,手指轻轻拂过刀身。
“这让我不忍心再欺骗您……”
嗡!
古雅人空挥村正,刀身笔直地悬停在胸前。
目光清澈地直视绘里奈。
“我的记忆确实出了问题。”
“我实在不能明白——”
“拼命向前走,努力向上爬……不管如何阴险狡诈,其实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亲朋好友。”
“如果有一天,我要先砍了自己的家人,再来夺得保护家人的力量,那他妈是什么狗屁道理!!”
古雅人如同愤怒的雄狮,发出自己战斗的咆哮声。
在质问,在怒吼。
“翻译翻译!”
“这是要我跪着把人保了,砍了脑袋,匍匐在地上,抱着个囫囵的圆头圆脑,磕头感恩人家给我的挚爱亲朋留了个全尸?!”
“翻译翻译!!”
“这他妈是什么保护,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
“我要挣个美好生活,就得先跪下来让人把我的头剃了,学着当狗,再汪汪叫两声!”
“我就他妈的合该吃这碗狗饭?!!”
古雅人怒发冲冠。
手臂举着的村正却笔挺地一丝不颤。
一时间,这段日子的憋屈、碰壁的烦忧都涌上心头。
财团威逼?
政客平衡?
还有一帮自诩“正义の伙伴”的傻白甜年轻人时不时捣乱?
我他妈的只想求个真相!
就算做不成好警察,至少给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追逐正义寒碜吗?!
死者入土为安,生者就得为他寻个事实道理,这叫体面!
连冤魂的体面都不留了,还和我谈什么“尊卑有序”还是“以下克上”!
老子两个都不选!
老子骨子里他妈的又不是日本人!
古雅人一瞬间想了许多。
现实仿佛是个讽刺的默剧。
身为警察的他,背刺他的人正是这个国家代表“秩序”的上位者们,反而是酒厂里的力量给了他诸多帮助。
论起打击独品的果断,一个恐怖组织给他这个多重卧底的帮助比这个国家“守序阵营”的还要多。
日本这个国家,果然还是毁灭算逑。
妹妹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哥哥和母亲的争论。
这场很有可能决定她以后命运的“争吵”,她却并不关心“答案”,她只怕两个最亲近的人伤害了彼此。
可惜,她连反抗家族的力量都没有。
鸠山绘美——从她改姓的那刻起,怯懦的种子就已经种在了内心深处。
她,已经认命了。
小拳头在宽大的和服袖子中捏的死死,她却不敢上前,更不敢开口出声。
反而死死咬住牙龈。
三人各有想法,神态各不相同。
“那就用手里的东西说话。”
绘里奈掷地有声。
她也想不通。
明明对强者保持敬畏是这个社会的“规则”,为什么她的儿子会这么“离经叛道”地想要彻底跳出“社会规则”?
这种敬畏,是克制,也是向往。
高压般的“尊卑有序”就是为了维护强者的威严,而“以下克上”的成功者自然也会成为强者。
失败的,堕入深渊。
成功者,享受鲜花与荣耀。
而不敢做出选择之人,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一辈子被压榨的对象。
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一直如此。
如此才能“强者恒强”,走向“盛世”。
这是鸠山绘里奈理想中的社会生态,也是她试图打造的理想之国。
强权,即力量。
她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
明明有成功者的一切条件,却固执地不做“选择”,不想登临高位,不想获得强权。
反而妄图多分给那些弱者一些,挖出强者的资源,就为了给弱者们讲述“什么叫公平”?!
这是什么道理?!!
绘里奈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弱者”,但她更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走上一条试图推倒大厦的“自毁之路”。
在她看来,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