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青春、爱情、工作、家庭......”
他嘴角向下弯了一下,努力克制着汹涌的、彷佛要冲破他这具瘦弱躯体的情绪,“全都失去了。”
“唯独没有失去的,”他低下头,用一根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左边胸腔,“是这里面,沸腾着的东西。”
他重新抬起头。
房间里一片昏暗,但他深陷的眼窝里的那双眼睛,明亮得有如辰星,炽热得有如烛火,
“所以,我恳求你们,查下去,不要放弃。”
“还侯贵平一个清白,还他母亲一个公正,还社会一个说法,还我们的......司法,一个尊严。”
似乎是被自己的话触动了什么记忆,他看着自己白色衬衫的胸口处,呢喃着道,
“如果能有个检徽就好了......”
失笑地摇摇头,他不再说话。
只是伸出手一寸一寸、一寸一寸地压平着衬衫上的褶皱。
就好像......回到了当检察官的第一天。
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他终于满意了,对着镜头笑了笑。
从椅子后面取了一个绳圈,没有一丝迟疑,套进了自己的脖颈。
又取过一个遥控器,按下,扔出窗外。
然后,闭上了眼睛。
铰链开始转动,绳圈缓缓收紧。
一点、一点,收紧。
他开始伸手去抓绳子,鞋后跟在地上摩擦着,留下一道道痕迹。
半晌,没了声息。
本已打理好的头发,凌乱地落在他的额前,遮住了他的眼睛。
房间了恢复了黑暗与平静。
烛火,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