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展映(2 / 2)

虞沧坐在床上,旁边散落着许多的照片。

他一张一张地翻动着。

动作稳定而......麻木。

就好像他那张此刻已经失去了表情的脸。

很久之后,他才终于找到一张女人的单人照。

呼出一口气,他迅速将照片塞进包里。

彷佛结束了一场凌迟。

他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手掌里。

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窗,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清冷刺骨。

翌日,一处山村里。

虞沧斜挎着昨夜的那个小包,站在一户人家门前。

隔着墙,他看了看院内悬挂的白布,上前用力地敲了下门。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汉,脸上沟壑纵横。

“陈永发家吗?市医院老刘让我过来的。”

老汉顿了顿,让开了身子,让他进来。

简陋的屋内。

放满了各种丧葬的用品。

炕上还坐着一个麻木而哀戚的女人,是老汉的妻子。

虞沧看了眼屋内那一张显眼的黑白照片。

也是一个年轻人的母亲。

他收回了目光,看着地面默然一会儿,才开口道,

“身上没啥大伤,主要是脖子,脖子划开了,有道口子......”

“你看看觉得行今天就把事儿定了......我急着用钱。”

也不管老汉有没有问,他没有感情起伏地念着这些话。

像是在背诵台词、像是在售卖一件不在意的商品。

唯独不像是在谈论......自己妻子的尸体。

他在刻意压制着自己话语里的每一次颤抖。

可他每一次微微的颤抖,都像是尖锐的针刺在所有观众的肌肤上。

老汉手里看着手里的照片,半晌才问,“你是她男人?”

虞沧紧紧抿着嘴唇。

很长的停顿之后,他“嗯”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更漫长的沉默。

眼神失焦的男人,看着照片出神的老汉,以及后面炕上坐着的哀戚的女人。

每个人都满腹心事。

屋内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座位上的陆知,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按照剧情,男人面对的危局已经有了解。

但他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一切都有了解,又好像一切都没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