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夫君,做什么不是一等一?”夏予学着陆淮钦的神态,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陆淮钦把笔搁起,无奈又好笑,“你是来心疼我的,陪我的,还是来气我的?”
夏予拿另外一只手撑着脸,捏着嗓门装模作样道:“自然是来心疼你的,气死了阿迢的郎君,谁来做天下一等一的男子呀?”
陆淮钦那时真想把夏予丢出去,但心底肯定是舍不得的。
他拿笔头敲在夏予脑门上,陆淮钦故作冷淡:“太吵了,安静些。”
夏予当真不说话了。
她看着陆淮钦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才昏昏欲睡,想要回去。
陆淮钦的精神却是越来越好了。
他把夏予拽到怀中,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感受到夏予腰上多了一圈肉,陆淮钦面露喜色,恨不得放在手中多加揉捏,心中也起了不轨的心思。
“我胖了吧?我怕把自己饿瘦了,你会心疼。”夏予的头靠在陆淮钦的胸膛上,睡意越发明显。
“你哪来的自觉,认为我会心疼你?”
“也是,你心疼个屁。”
“别说脏话。”陆淮钦训她。
“你天天看书做事,哪有那么多心思来心疼我?”夏予嘟着嘴,竟是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那我今晚就好好疼疼你。”陆淮钦的手探进层层叠叠的罗襦之间。
夏予顿时睡意全无,身子绷紧,生怕陆淮钦再探进一步。
陆淮钦停了动作,另一只手开始抽她的裙带。
夏予连忙压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再有动作。
陆淮钦便咬上了她的耳朵,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片氤氲。
他太懂她了。
他吻上夏予的眼睛,眉眼染了笑意。
“你别动。”夏予瞪她。都什么时辰了,困都要困死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做这些事情?
若是做了,明日定是起不来,一日的事情又该做不完。
可陆淮钦哪里想那么多,年轻气盛,娇妻在怀,食髓知味,得寸进尺。
陆淮钦回想这些事情,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还记得那夜窗户未关,银白的月光洒落一地。冰肌与月色交融,说不出的旖旎绝色。
回看今日,夏予还在等他做完手头的事情,只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酸凉夜风吹皱重重纱帐,几番过后,屋内飘进不知名的花瓣。
风停,纱稳。
“你去休息,朕明日不送你。”陆淮钦合起某本书,将那片花瓣压在其中。
“我想听听你和你先帝的事情,可以吗?”夏予问。
陆淮钦闻此,若无其事地将书堆在了边上,“怎么突然要问这个?”
“想了解你的全部。”
陆淮钦抬眼看向夏予,唇角露出一丝浅笑。
“于非晚将朕带进那密室两年,无非是想要朕向她妥协。如同被我父皇带进密室的女人一般,要对方臣服在自己衣裙之下。”
“是恨吗?”
“她说她心悦于朕。”
夏予听到“心悦”二字,柳眉蹙了起来。
她若没记错,于非晚和陆淮钦根本不是一个年纪的人。陆淮钦说将她当做阿姐,而于非晚又是陆淮钦父皇的……
“没什么好诧异的,当年她最痛恨的,所避之不及的,都成就她最不愿意成为的她。”
夏予看着陆淮钦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心中满不是滋味。他曾经视为禁忌,不允许让任何人谈起的事情,如今却这般向夏予坦然。
“朕放下了。”陆淮钦想要盖上夏予的手,最后不知为何,又收回了袖中。
夏予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但他既然肯和她说,至少没有那般芥蒂了。
离开的时候,夏予想当年陆淮钦将于非晚当做阿姐,同她还有陆徊远以及何幸一起长大,定是曾经将她放在了常人不及的位置。
可后来和于非晚联手将陆含章拉下皇位,本以为一切朝着好方向走,结果于非晚也将陆淮钦拉了下来,成为下一个陆含章。
陆淮钦当年未曾没有提防过于非晚,可不知是技不如人还是对她心慈手软,总之最后是输了。
于非晚将陆含章加之在她身上的一切都给了陆淮钦,还加诸了“心悦”二字。
谁也不知道陆淮钦当年在密室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从密室顶那些密密麻麻的头发,还有铁链的血迹来看,进入过那里的人一定都受了莫大的伤害。
夏予想到自己曾经也被拖进过密室,却也庆幸,庆幸陆淮钦最终没有成为陆含章和于非晚。
夏予很快就去了善仁院当值,能成为一名女医师,还是传道受业解惑的夫子,夏予很高兴。
再见太医院院使,夏予只觉熟悉,遥想当年在太医院的岁月,还有在外接触瘟疫,都是她一生回想起来最珍贵的东西。
只是那里留给她不快乐的东西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