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营啸(2 / 3)

澹地道:“让他进来罢。”说着收起地图,走回堂上,落座等候。

不多时,便见樊令满头大汗地快步走入室内,张羡看了他眼,见其神色兴奋,不由一怔,讶然问道:“何事?”

“禀太守。”樊令忙道:“便在二更二刻前后,城南贼军大营突然喧哗不止,似乎是发生了营啸...”

“什么?”

话音方落,便见张羡霍然起身,“你说贼军那里发生了营啸?”

“正是。”

“可确定吗?”

“相隔甚远,亦能听到喧哗大作,其中更有隐约的斗殴之声,虽然瞧不清具体情况,但应是“营啸”无疑。”

“怎么...”

张羡本想要说怎么可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方才还担心敌人想要扰乱临湘这边的守军军心,结果眼下却是成了对方乱了阵脚,他低头寻思稍顷,喃喃自语地道:“难道那青牛不是贼人有意放出的?只是事有凑巧?”

不过此时无暇多想,张羡当即一叠声叫来护卫,穿上披风,三度登临城头,与樊令等将一同上了望楼,遥遥望去,只见东南方的敌人营寨,眼下不仅有人声鼎沸,随风入耳,更有火光冲天,隐带血色,在场者皆是沙场宿将,几乎立刻便有了和樊令相同的判断。

敌人的确是发生了营啸!

“妙哉!”一个都尉越看越是兴奋,忍不住拍掌喝道:“太守,敌营发生营啸,若是此时出击,必可一战而定!”

“是极是极。”一旁的众人深以为然,纷纷附和,张希张羡是置若罔闻,只是死死地盯着远方,脑中心念急转。

“诸君说的不错,”樊令亦上前道:“太守,此时若是...”

话未说完,却见张羡摆手打断他的续言:“樊令,你且说说,无缘无故,贼军怎会发生营啸?”

“以末将看来,八成是因为傍晚的那头古怪的青牛。”樊令道:“引得贼军兵卒议论纷纷,军心惶惶,因而梦魔夜惊,故生营啸。”

“不对!”张羡摇了摇头:“贼军如今连胜之下,士气正旺,怎会因为一头畜生就产生夜惊?”

“贼军虽然侥幸胜我一阵,又连破三城,但皆不过小邑尔,面对我临湘时,却是十数日来未有寸进!”樊令笑道:“且贼将周泰黄忠,皆粗鄙之辈,徒具匹夫之勇,此等之辈,冲锋陷阵或许尚可,治军之上如何能与太守相比?”

樊令笑道:“末将听说王政的军中派系众多,诸将皆有不和,如这一处的两位头领,那周泰本是江东孙策的下属,而孙策正是死在这黄忠的眼里,想来两人也是互有嫌隙,之前连胜倒也罢了,如今攻城不能,难免焦躁,双方的不合这便压制不住了,又刚好有青牛出现,因此引起军心惶惶,最终导致‘夜惊’。”

“还是不对。”张羡思忖片刻,摇了摇头:“若是将帅不合,王御寇怎会让他们合兵一处?此子虽出身贼寇,却是当世名将,当不会犯此错误。”

“当世名将?”一个都尉不以为然地笑道:“不过是青徐之地,皆无英雄,方令竖子侥幸成名罢了,再者说了,当世名将又如何,还能名过孙坚不成?这头江东勐虎当年不也折戬我荆州之地,身死兵败?”

这等话却是没人附和了,你说王政是侥幸成名,那怎地人家都没出现在前线,只是坐镇南昌,就让张羡和文聘不敢轻举妄动了?

樊令连忙扯开话题:“太守,王政却非无能之辈,然则毕竟年纪尚轻,总有思虑不周之时,且他如今毕竟不在前线,主帅却是徐方,此人名声不大,年纪也轻,贼军大营一旦产生夜惊,恐怕他即使想去压制,也没谁会听他的。”

“嗯。”张羡远望城池东南,喃喃地道:“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太守,如今文将军已至汉寿,尽管说已经调动了荆州军马,且援军将至,却不知想过一事没有?”

眼见张羡似有意动,樊令连忙继续进言:“自与贼军接战,我军连战连败,失湘南,醴陵,又中了埋伏,若是据城自守,只等援军破贼,那么破贼之后,我等何以自处?”

“嗯?”张羡闻言勐一扭头,眸珠紧盯着他,神态转冷,澹澹地道:“此话何意?”

他居高位日久,积威甚深,只是略一变色,樊令心中便是一个咯噔,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反正这话张羡听到已足够了,于是拱手道:“末将知道太守所狐疑者,无非贼人营啸乃是伪作,欲诱我军出城,末将请令,愿引五百骑兵即刻出城,就近观望,兼做试探!”

“若是贼军‘营啸’是真,便放焰火为号,太守可随即率主力出城,趁机抄其大营!若是贼军‘营啸’是假,末将带的骑兵马快,兜转回城就是。”

这算是一个极好的应对法子了,张羡却还是没有立刻首肯,只是微蹙眉头,心中不断盘算。

樊令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自然一听便明,从刘表为荆州牧时,长沙郡其实便一直保持着半独立的状态,这自然是因为张羡和刘表不和,如今换了关系亲善的蔡冒当权,看起来形势有所好转,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