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只是郡中士绅,并不以出仕为重。”
张哲微笑依旧:“既然是士绅,想必也是有朝廷的功名在身,可敢请教?”
这一问倒把三人给问住了。
那罗公举把脸色一沉:“朝廷几十年不管云上,却叫我等去哪里考功名去?”
“大胆~!”张三七大喊一声,“既无功名在身,安敢见了太守不跪~!?还大咧咧的作揖给谁看?”
高德术直接把刀拔了出来,用刀尖指着三人。
“云上一地都是北方逃人之后,却哪里蹦出几个士族来了?”
车队里的二十几个护士见家主吃亏,纷纷拔出了武器,涌上前来。
却只听弓弦响起,领头一人惨叫倒地,谢伦却好整以暇的收起了弓箭。张哲身后百名亲兵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太守恕罪!我等知错!”三人见势不妙,急忙下跪。
只有罗公举跪在地上时,还在暗自咒骂。
这十年来,他们几家在云上郡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罗兄不要失态,”上官衾轻轻拉了罗公举一下,低声劝道,“前面就快到秦关了,若是惹怒了这位太守,你我怕是永世进不得中原了!”
罗公举闻言只得认栽,心想:日后却要小心一些,进了关便不能如他们几家在云上郡那般恣意,官字两个口,想摆弄他们几家西归的逃奴之后,还不是手到擒来。
几人给张哲叩头,张哲却没有叫起。
“你们几家何故东来啊?”
“回大人的话,”李东望貌似恭敬的回道,“我等几家喜闻古道已通,家中先辈灵位几百年未归故土,小辈们也从未见过中原祖地。这便舍弃了家业,冒死渡过了三百里瀚海,欲回归中原。”
“嘿嘿,”张三七怪笑了一声,“尔等没有公文,也无功名,却敢跨省迁居,难道真的当我大郑律法是一纸空文不成?”
“大人开恩啊!”上官衾眼泪说来就来,“小人们委实是怀恋故土,再说云上郡本就没有官府在,却叫我们去哪里弄什么公文?小人们出发时有六百多人,为了一点故土情,却有几百人都把命送在了大漠里。还请太守开恩,放我等东归吧!”
张哲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如此说来,确实是事出有因,原来云上郡这些年竟没有官府处事?却不知,既无官府,你这些奴婢却是在哪里备的文书?”
三人一时面面相觑,这些奴婢的来历无非是自愿或者强取豪夺来的,云上郡向来就没有官府备文书一说。但是他们也知道,一旦进入了秦关,没有在七国官家备案的奴婢契约,官府是可以一概不认的。
概因这里地势平坦,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故而张哲这话也传进了车队里,三家的奴婢们都骚动了起来。
刚刚退回来的护卫们正要喝止,却听到了对方的马蹄声开始变得嘈杂,那太守的“百名骑兵”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护卫们面面相觑,都各自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活着出了瀚海,谁愿意与官兵去拼命?
“大人~!”三人急匆匆的想与张哲搭话,却被张哲太守拦住。
“本官不是不近情理之人,也许你们几家的奴婢中大部分都是自愿卖入你家的。但是若是本官没遇见,也就算了,但是既然遇见了,这里还是本郡的辖下,就不得不多问一句。乾休,你过来!”
张哲叫过了乾休,低声吩咐了他几句。
乾休点头就打马来到了车队前方,对着车队里的人大叫起来。
“三家的奴婢们都听好了!太守有令,若是有谁觉得自家的卖身契存疑的,可随太守大人回转云上郡查后再论,若是没有,那便随着三家往东去吧~!”
奴婢们一开始听说太守要为他们做主,十个里有八个都动了心思,但一听竟要再渡过瀚海一次,却纷纷低下了头。
最有只得一个老汉和一个半大孩子站了出来,宁愿再过一次瀚海也要离开三家的车队。
车队在得到张哲的准许之后,急匆匆的往东走了。就连刚才被砍杀的那个奴婢和被谢伦射杀的护卫的尸体也被一并带走。
“大人!”高德术忽然出声,“这些人怕是有些问题?”
谢伦一怔,不假思索的搭了一句:“我怎么没看出来有问题?这些人看着都是我们中原人的相貌,手里的兵器都是一些铁片子,难不成还是胡人的探子,去秦关做内应的?”
“老高不是这个意思,”张哲看着离去的车队,语气变得冰冷到吓人,“你几日见过在沙海里死了一大半人,走出沙海后还个个脸色红润的?方才死去的两人,是用空马托着的。”
谢伦等人当即脸色大变,难怪他们不随处埋了那两具尸体,而是将其拖走。
张三七骑马来到选择留下的一老一少面前,厉声喝道:“老实交代,你们两个为什么要留下来?”
半大少年睁大了眼睛,不甘示弱的瞪着张三七。
“那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没吃过人!他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