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心里一跳,顿觉不好。
“皇后娘娘怎能擅自主张大开宫门?为何不去通知皇上!”
得先发制人,把大逆不道的帽子先扣上。
苏云浅冷冷扫了一眼过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缓慢走下銮架。
她每一步都走得又稳又慢,气势却是凌然于众人之上,直走到左相前面才停下,嘲弄的目光扫了一眼左相派的官员们。
“早就有人去通报了,只是今晚宸妃身子不适,皇上连夜从静嫔那儿赶去了永安宫,这会儿还陪着。”
“想来是凶险,宸妃自小产之后身子便是一直这般,皇上体贴些也实为常情。”
“如今永安宫殿门大闭,旁人是进去不得了。”
所以啊,只有她这个皇后心怀天下,过来帮着开宫门解决战报之事了。
宸妃不仅没能护住皇嗣,此番还用这般邀宠的手段把皇帝霸着,罔顾祖宗礼法更是耽误国事,实是妖妃祸水之兆。
左相一脸青白的瞪圆了眼睛,一时间气得不知该如何反驳。
早有人机灵的反应了过来,大声质问:“今日不是十五吗,为何皇上去了宸妃那里?”
按照规矩,每月初一十五皇上要歇在正宫,一是为增进帝后感情,也是
为给皇后一个体面。
但现在皇帝连这祖宗礼法都不顾了,岂不是在打皇后的脸?
这又将苏家放在哪里!
许多老臣已是气得嘴唇哆嗦,“还不快去通报皇上!家国大事,岂容得这般儿戏!”
平日怎么宠幸妃嫔那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但现在在这个节骨眼还这么做,少不得有点昏君的气息了。
此时宫门已开,朝臣们也越聚越多,后来的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也都跟着起哄。
苏云浅颇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再抬起眸来,眉间又染上几分忧色。
“各位大人不要吵闹,已经着人去叫皇上了,也去通知了裴都督,想来皇上很快就能知道了。”
“不行!”一个老臣已是气得不行,“事关禹城战事,岂能令人在此处干等!”
“就是,宸妃娘娘怎么如此拎不清轻重!”
“这哪里是邀宠的时候,真是……不成体统!”
右相党的官员趁机拱火,一时间朱雀门外吵闹不休。
右相嘲讽的看了左相一眼,出来主持大局,“还请皇后娘娘着人去请皇上,事关禹城战事,若有人阻拦,还请皇后娘娘治罪!”
谁会阻拦?
只有宸妃的人会,这
一番去,永安宫就要被清缴一遍,宸妃头上那“妖妃”两字是要坐实了。
左相听得心头怄火,指着右相怒骂:“老匹夫!此时最重要的是禹城战事,你我恩怨何必牵扯其他!”
“老夫此番所为,便是禹城战事。”
什么牵扯不牵扯的,他不过是公事公办。
右相冷哼一声甩袖,转身便抱拳跪了下来,大声道:“臣恳请皇后娘娘,请皇上现身处理战事!”
“请皇上现身处理战事!”
许多官员跟着跪下高呼,大有长跪不起的请愿架势。
几个左相党愣愣的站着,显得那么可笑和格格不入。
左相的脸都黑了,然而形势所迫,他也只能不甘心的跪下来随众臣一道请愿。
“好!”
苏云浅坚定的吐出一口气。
“为了边疆黎民百姓,为了中原国土完整,本宫今日便是闯这宫廷,也要为你们将消息送达!”
她转身坐上銮架,仪仗启程,星星点点的火光蜿蜒入宫,承载着大臣们的希望。
进了内宫,便在半路遇到了裴季礼的队伍。
裴季礼一身绛紫朝服,腰间佩一把长剑,就在那里等着她。
待队伍走近,他才抬起头来,眸光在明灭的火光里看不真切。
“宫外已经闹起来了?”
“正如都督大人所料,朝臣们都到了。”
苏云浅勾了勾唇角,眼里的神色傲然而张扬。
裴季礼仰头看着她,红衣女子气势凌然的坐在銮架上,眼里的冷意和娇纵在火光中更添几分韵味。
她美得那么张扬肆意,像是掌管世界的神女。
而他,则是仰望神女最虔诚的信徒。
裴季礼的神情沉了沉,被自己这番荒谬的想法惊到了。
迅速调整了心镜,裴季礼缓缓笑了笑,率先往前面走去。
“接下来当臣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了!”
他抬手轻轻一挥,一个侍卫迅速往前边跑边喊:“禹城急报,请皇上主持大局!禹城急报——”
一路浩浩荡荡到了永安宫。
此时永安宫已经熄灯落锁,外面的喧嚣却还是不停的传进来,守门的侍卫烦得不行,已是进去通报了好几回。
然而寝殿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