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收买人心,拉拢我们!总有一天他会变法子让我们得到的翻倍偿还给他的,既然他是在利用我们,我们凭什么要觉得亏待了他?”
秦啸风忍不住掀起帘子一角,探头往外望去,见得一个肮脏破败的院子外面,站着数十名外貌邋遢,臭气熏天的男子。这些人皆是背对着他,冲着院子里面大叫道:“秃头老八,你都弄了一炷香工夫,该让我们上了。”秦啸风的手突然紧握,瞳孔突然紧缩,颤声道:“她……她在……在里面么?”
鲁挺一只手搭在他背上,防他暴起跃出,阴森森道:“你到现在应该了解我的做事方式,我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秦啸风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去。鲁挺叹一口气,道:“你千万百计帮这些人,想尽办法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是他们怎么对你的?他们对付你比你敌人出手还要狠。所以说人想这辈子活得潇洒痛快,就绝不能无私奉献,滥做好人。”
说到这里,鲁挺另一只手猛地掀开帘子,叫道:“秦啸风特地来感谢各位了,谢谢你们这些天悉心照顾他老婆。”这些人大吃一惊,齐齐转过头来,怔怔看着坐着一动不动,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秦啸风,隔了良久,拍手笑道:“秦大爷你送钱给我们花,老婆让我们睡,天底下找不到比你更大方的人!”鲁挺冷冷道:“这些不知感恩,反噬一口的白眼狼,实在不应该留在世上!”
他说到“在世上”这三字时,隐密的角落忽然冲出数道刀光,击向这些笑得合不拢嘴的人。可怜这些毫无武功的人,哼也没哼一声,便身首异处,命丧当场了。马车从这些尸体辗压过去,缓缓驶入院内。见得里面尘土飞扬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油腻腌臜的肉案,一对白生生的男女在上面手脚纠结,缠绵不休。那女的眼神迷离,一对美丽眼睛失去了原有的机智,聪慧,口中一声声叫呼着秦啸风的名字。
她就是李婉喻!鲁挺横了秦啸风一眼,叹一口气,道:“她这么深爱着你,难道你还忍心看着她受苦么?你心肠是铁铸的么?”秦啸风咬紧牙关,浑身大汗淋漓,摇头说道:“我……我……不是铁打的心肠。”那男的生着一个秃头,形容粗陋,哈哈大笑:“每个男人都是你的秦啸风……”忽然一根绳索从他背后飞来,绕住他的脖子,将他强行从案桌拖离,秃头男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眼珠子鼓起,舌头伸得老长。
鲁挺笑道:“现在她是做人做鬼,就看你怎么做了。”左手张开,扔出几粒药丸,送入神情茫然,喘息不止的李婉喻口中。秦啸风目不转睛地盯着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的李婉喻,心下已经作出决定,去他妈的忧国忧民,侠之大者,从今往后就和她共度余生,白首偕老。过了良久,李婉喻神志清醒,看着鲁挺笑了,道:“鲁掌门,你实在劳心劳力了。”
鲁挺双手叉腰,露出疲倦乏力的表情,笑了笑,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吧,若不然别人以为我在吃你的豆腐。”秦啸风正要解脱自己身上衣裳,李婉喻道:“我为什么要穿衣服?我很脏么?”这句话是对秦啸风说的。鲁挺打了个哈哈,道:“你们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我就不方便旁听了。秦盟主有道是家和万事兴,家人越和睦,这个家就越兴旺!”退开几步,站在院子门口。
秦啸风走了过去,见得李婉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这些天受尽屈辱。不禁心下恻然,潸然泪下,哽咽道:“你一点都不脏,没有人比你更干净。”李婉喻忽然抬起双手,“噼噼叭叭”在他脸上扇了十几个耳光,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我男人是干大事的英雄豪杰,不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娘们,你只能流血,绝不能流泪!你脸上流泪,我心里滴血!”秦啸风笑了笑,笑得既苦涩又难堪,道:“你让我放弃吧,我根本就不是干大事的料。”
李婉喻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人做得了,为什么你就不行?何况你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放弃得了么?那些追随你的人会放过你么?”秦啸风原本伤心失望之余,早已有了自暴自弃,就此罢手的念头,此刻经她一提,立即热血沸腾,寻思:“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半途而废,临阵脱逃?我一定要取得成功!眼前挫折打击又算得了甚么?”沉吟道:“可是你怎么办?”
李婉喻道:“我为什么要忍受人尽皆夫的耻辱?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牺牲自己,你便永远心存幻想,不肯奋发向前。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秦啸风连吁了几口气,他竭力让自己保持情绪稳定,不让泪水夺眶而出,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的刀已出鞘。刀光一闪,鲜血飞溅。李婉喻头颅登时脱离躯体,飞了起来。鲁挺大吃一惊,失声叫道:“秦啸风,你在做甚?”
秦啸风凝视着在空中飞行的李婉喻人头,一字一字说道:“鲁挺,我如今已无后顾之忧,你还拿什么来威胁我?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李婉喻人头忽然半空转向,径向秦啸风面门撞来。秦啸风不闪不避,反而伸长脖子,迎了上去,他的嘴唇恰好贴上了李婉喻的嘴唇。他能感受到她红唇的温热,他更知道这一吻之后,将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头落在地上,秦啸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