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承心中奇怪。
但看着贺彰明疲惫里带着一丝病态的俊脸, 根本不好说什么。
驱车到了9号别墅,瞅着贺彰明推门下车,非常熟练的在门禁锁上“滴滴滴”的按下密码, 然后摇摇晃晃的穿过蔷薇花圃,彻底消失在缓缓关上的大门后。
任承等了一会, 等到漆黑一片的别墅开了灯,又等了一会, 没等到自家老板出来。
不由摸着后脑勺,满肚子疑惑的走了。
贺彰明进了别墅, 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走进一楼荀洌的卧室。
几乎是不休不眠,高强度高压力下连轴转的熬了四五天。
平素身体素质再好, 精力再旺盛, 此时也已经接近了崩盘的临界值。
脚踩在地板上,就像踩在海绵上一样松软。
心肺、肝脏、颈椎、四肢……没有一处不在疯狂发出亟需休养的信号。
可贺彰明还在刻意保持脚步的轻悄,害怕床上的人被不速之客吵醒。
不过,他也算不上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吧?
毕竟荀洌曾经答应过, 要乖乖的等他回来的。
而且, 如果是在床上的话。
荀洌不也是有一点点喜欢他吗?
贺彰明想着,疲惫的嘴角牵扯一下。
挑出半个似笑非笑的僵硬嘲笑。
卧室很暗,视线也因疲惫而变得模糊。
他看不清床上的情况, 只能摩挲着床边的距离, 缓缓的坐下去。
床铺因身体的重量下陷, 触感也有点奇怪。
用手指一划, 感到的不是亲肤的床单,而是直接摸到了床垫内胆。
贺彰明怔了怔, 抬手揉了一下眼睛, 仔细打量床上。
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网膜, 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他僵坐片刻,晃晃悠悠的起了身,扶着墙壁摸到了照明系统的开关。
“啪”的一声,天花上的吸顶灯开了。
白炙的光芒灼烧了他的眼睛。
卧室中央的一张双人床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白色床垫,和两个同样白的可怕的枕芯。
贺彰明脑袋一阵眩晕,有点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他瞪着眼前极简到了极致的卧室,半响,喃喃道:“这么忙,还没回来?”
点了点头,低低的自言自语:“先去洗澡,不然他回来之后,又要不高兴了。”
说着,便摇摇晃晃的去了浴室。
浴室洗手台上空无一物。
台面上的牙刷与水杯,镜边柜的洗脸乳与发胶……等等各种浴室必备的东西统统不见了,只剩下一张镜子,以及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贺彰明。
贺彰明撑在洗手池上,鞠水洗脸,鞠水漱口。
然后脱了衣服,站到了淋浴间,开了花洒。
初秋的子夜,已经有了种令肌肤不适的寒凉。
可花洒里的水流了很久,却不见转暖。
贺彰明洗完冷水澡出来时,那张带着一丝病容的俊脸,已经苍白的像一张纸。
薄唇泛白,不受控制的微微痉挛着。
平日悬在璧架上的浴巾不见了。
更衣室里荀洌的睡袍衣裤也都没有了。
赤.裸的身体上还淌着冷水,带走身体上更多的余温。
贺彰明站在空洞洞的衣柜前,只觉得唇齿战栗,手脚发寒。
他垂下眼,强压下几欲栽倒的大脑缺血感,额头抵着衣柜站了一会。
模糊的视线透过一片水光,看到下方的柜子里放了一套未拆的床上四件套和崭新的被褥。
蹲下身,拆了四件套抽出床单。
然后裹住又湿又冷的身体,赤着脚,撞撞跌跌的回到床边。
眼前一黑,终于彻底支撑不住的向下倒去。
落进床垫的一瞬,意识也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最后一个迷迷糊糊的念头,单纯又绝望。
“洗完澡了。”
“可以……上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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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点淡淡咸腥味的海风吹来,驱使着浪花拍向金黄的海滩,卷起了阵阵银白的泡沫。
汐浪退去后,泡沫很快就消散,留下了一层冒着水炮的湿润沙沼。
荀洌坐在沙滩边栈道的七彩遮阳伞下,捧起剖开的新鲜椰子喝了口椰子水。
然后重新躺回藤椅里,眯着眼惬意的欣赏眼前的美景。
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层,一望无际的大海。
沙滩,以及沙滩上像狗一样奔跑的徐慕颜。
徐慕颜果然对南城很熟悉,不过三天,就给他找了一个私人海湾里的临海小洋房。
房东据说是个大土豪,买下这个小洋房做度假用,结果买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和家人一般都是出国度假,这套房子压根排不上用场。
卖的话,一时找不到买家,长租的话,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