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弱小的人类，每一次都是被迫等待注定的天命降临的那一方。

“不愧是你。”东方既白没有否认。

他也不问许珪是从哪得到的这些消息。

想也知道是谁，自然是那位死亡之巢。

可惜，如今已经降格的东方既白参悟不透祂们的想法。

虽然他的本意只是让死亡之巢来开启最后一步，但若是祂顺手透露什么给了许珪，他也没办法预测和阻拦。

既然秘密已经说开了，许珪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丑话先说在前面，我拒绝献祭。”

不献祭就好！

但贺永逸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悬着小心脏。

殿下是不愿意献祭的，但这不代表面前这个一看就冷酷的东方既白不愿意啊！

这要是争执起来……

“所以我才生气，来问你为什么不愿意。”东方既白没发怒，只是罕见地解释了一句自己故意过来拦截的原因。

东方既白又不是疯子，只是看到许珪救助一个人类就过来发疯。

他是从中看出了许珪对这个世界人类的态度。

————友善、包容、守护。

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许珪不急不缓地说道：“你明明很清楚我这么选择的原因，不是吗？哪怕这个世界它是假的，但我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认识了那么多人，经历了那么多事。”

这个充满他回忆的世界，如何算得上虚假？

其实得出那个结论，死亡之巢的情报泄露只能算是一个引子，更多的是他的感受。

他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是他写出来的，还是本身就存在的，那并不重要的，不是吗？

“这可是我生活的世界，现在你却让我一夜之间就把它们全毁了……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吗？”

还披着黑祭祀马甲的许珪忍不住笑出声。

东方既白刚想开口，许珪就打断：“我知道我们的分歧点在哪里，也知道该如何解决。”

东方既白停顿，好奇地看向许珪。

如何解决？

许珪的目光在贺永逸等人身上徘徊游移：“我比你多了一段在人间的过往，你比我多了一段源自星空的回忆，分歧点自然是在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上。”

献祭这个世界就能回归他最初的世界，这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注意这个“最方便”。

既然有最方便的，自然就还有不那么方便的，反正肯定不止这一种方法。

只要不是唯一，那就有谈判的可能。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换另一个波及面没那么大的回归方法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

在此之前，他要把另一个闹别扭的自己哄好。

“上次的赌约，要继续吗？”

看着许珪脸上的表情，东方既白不语。

犹豫了半晌，他最后还是回道：“……赌什么？”

许珪暗自一笑。

他还是同意了。

说到底，他们是同一个人，都是自己。

他们现在的斗争，大概可以算作是人类左右脑之间分歧的外部显化？

所以说，如果当初繁星之主只留下一个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分化出三个人？

神明的思维真是难以揣度。

许珪收敛思绪，暂时把这个问题搁置在一旁，先回答关于赌约的问题。

“当然是赌人性。你之前观察的没错，那个父亲十分差劲，不、不止他，很多人类都很差劲。”深受其害的许珪如此说道。

把自己当雕塑的贺永逸等人抛弃听不懂的部分，看着这个被许珪搅合半天又回到原点的局面，有点不理解。

赌人性？

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赌这个，但既然要赌的话，这么贬低好吗？

东方既白却知道他这是在欲扬先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所以？”

见他不阻止，许珪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所以……若是我赌人性的光辉那面能震惊到你，想来你不会和我争吧？”

“有没有震惊到我，是由我来评判吗？”东方既白抓住重点。

“当然。”许珪非常大方。

“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口是心非对吧？”

这句话是刚从东方既白怼青年的，许珪把它还了回去。

唯一可以拿来作弊的许愿池被两人同时监管着，这场赌约，绝对公平。

“呵，当然！”

说完，东方既白脚步一动，身影从许愿池的废墟上消失，来到许珪面前。

只看到消失画面的贺永逸等人的心跳瞬间就漏了半拍。

人去哪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许珪没有掩藏脸上的微笑，调笑着开口：“这个世界的科技可比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