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但你说你叫东方既白，那我就继续这么称呼你吧。”

“东方既白，出来，听明白了吗？”

许珪手指一动。

周围有缥缈黑色的气流围着他们转，转瞬间，本来还有不少在博物馆旁边围观的群众，就像被幕布遮住一样，尽数消失。

“呵呵，我说，你驱散这点人有什么用？全球八大省的人类加起来有多少亿，怎么，你都要救吗？那你可真是个大圣人啊！”

摸不着源头的嗓音飘荡在耳边。

站在许珪身侧的柯乐四肢僵硬，心脏不受控地狂跳，即便是身体被这股压力压迫到极限，但幸运的是，他的大脑还能运转。

来人是东方既白？

敌人吗？

他这是在和黑祭祀对话？

但是……怎么有股恨铁不成钢的嘲讽意味？

柯乐一时有些分不清东方既白的目的是什么。

“哼。”

许珪眼底结冰，他当然知道东方既白绝不是在夸自己。

即便自己曾经是诡异中的至高神，但那又如何，失去神明记忆和躯体的他已经从内到外变成完全的人类了。

他完成了繁星之主最初的愿望。

现在，站在人类的立场上，面对会毁灭人类的诡异，他保护人类何错之有？

许珪大致知道东方既白心里的怎么想的，但他真的不想再和对方纠缠下去了，单刀直入。

“如果你对我不满，可以找我单挑，我随时奉陪。但如果你是当神明当太久，忘了怎么低头的话……”

周身流转的黑色更加沉郁。

许珪眼底漆黑，声线低沉，第一次完全释放身为黑祭祀的能力。

“我、可、以、教、你。”

“嗤。”

东方既白闪身，出现在废墟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脚踩在许愿池的碎片上。

明明是率先挑衅的一方，他却露出了仿佛他才是受委屈那方的表情。

“！！！”

看到敌人出现，贺永逸等人表情愈发凝重。

但碍于许珪似乎还在谈判，三人都轻举妄动。

“你确定要和我打？这个世界恐怕撑不住啊。”东方既白盯着许珪，难以理解。

“是现在就开始吗？”

完全不反驳，许珪上前半步，注视他的目光像死神的镰刀，语气比冬夜更寒冷。

以为他会拖延的东方既白哽住，扯了扯嘴角：“……人类是打败不了诡异的，都不是同一纬度的生物。”

许珪不为所动，挺直脊背，目光淡漠：“所有妄图毁灭人类的都是敌人。”

管它什么维度！

这不是打败不打败的问题，而是打不打的问题。

再说了。

“外神和诡异也不是同一维度。”许珪轻瞥他一眼。

不要试图偷换概念。

或许确实有人类奈何不了的外神，但对于调查组来说，大部分诡异都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而且调查组那边很早就在秘密研究诡异的思维与文化，外星人也是生物，都是生活在同一个星河宇宙当中，不管几次元，正常生物都不会喜欢孤独，如果有能沟通的对象，想来不会拒绝。

从传送器和档案室那里就能看出来，人和诡异，说不定哪天就能和平相处了。

更别说还有他在。

他这位因为意外从人成神，再经过无数努力从神蜕变回人类的奇迹，就是两者之间的最后一道保护锁。

反正许珪对两边的前景很乐观。

许珪抬眸，看向对面。

但是，看起来，另一个他不是很看好的样子。

东方既白只是稍微倾泻一点气息地瞟了一眼贺永逸等人，就让他们像奶猫一样汗毛炸开，感受到了仿若深陷地狱的痛苦和窒息。

呵，就这？

他不理解。

人类有那么重要吗？

他们到底有什么好让神明在意的？

人类的代名词。

————愚昧、无知、矛盾。

基本上，大部分人到最后都会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只能懦弱地用死亡来逃避这一切。

就比如他选中的那个异化中年男人，就是个废物典型。

他从小不爱学习，家里送他上学他逃课，最后只能看着同学毕业后光彩夺目，自己找个保安的工作勉强糊口。

这种工作，自然只能早出晚归，于是和青年之间出现了隔阂，他也不去消除，只选择避而不见，然后恶性循环。

等青年长大工作后，因为不明白青年工作的意义，觉得他赚的钱比不过同事的儿子，就随意诋毁。

直到调查组向全球公布诡异和收容物的信息，他才明白青年工作的性质，担心给自己带来危险，想让青年放弃却无能为力，只能恶语相向。

“……所以，我给了他一枚许愿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