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宴梦君个人向(一)(1 / 3)

宴仆, 顾名思义,仆人之子。

婢女与侍卫私通的产物,其母当日难产而死, 其父则被就地处决——五条家, 容不得污点,哪怕仅是低贱的下等人。

刚出生的婴儿脸还是皱巴巴的, 猴子模样引得在场之人眉头紧锁。

“你就去陪你的父母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落定了他的归宿,连处决都不曾动手,他被丢在空无一人的柴房。

冰冷的地面泛着森森寒气,他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热源,让人猜测不到他究竟是会饿死, 还是病死。

父母偷尝禁果, 余留下来的罪孽也浸透了他的肺腑。

他张开嘴尝试着发出声音, 好似发出了微弱的嘤嘤声。他未曾仔细看过这个世界,就接触到了这个世界最残忍的一面。

“孩子,我的宝宝。”

衣衫褴褛, 神情疯疯癫癫的女子闯了进来,迷茫地在柴房绕了一圈, 被地上的孩子绊了一跤后,眼神终于明亮:“哈哈哈,我找到了,我的宝宝!”

疯女人抱起地上的孩子就往外跑, 激动地颤抖着身子,嘴里还念叨着:

“他们胡说,我的宝宝还在呢, 我的孩子, 还在呢!”

多亏了他的养母, 他才能活下去。同时的,他也不得不为窃取来的生命付出一定的代价。

养母是五条庶出一脉的小情人,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小妾。

因孕期时体内不寻常的咒力而被带来主宅,而后又莫名流产而被遗弃在偏僻院子里,人见则嫌。

养母口口声声说这个孩子是她的,也没人计较——这个孩子身上没有半点咒力,是或不是五条家的血脉都会显得无关紧要。

废物和垃圾等同于没有咒力的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无用。

恰逢五条神子的出生吸引了五条家上上下下的注意力,并没有人及时处理这对母子。靠着捡拾其他人不要的吃食,他们勉强存活。

疯子,哑巴,人尽可欺。

宴仆的童年是他人生之中最为灰暗的时刻,也是压在他内心一块寒冷的严冰。

他们称呼他的养母为疯子,他既是“疯子捡来的孩子”,也是那个“看着就阴沉沉的哑巴”。

最后,他们为了方便,专门为此讨论而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厌仆,参杂了他们很多很多的想法。

最显而易见的,讨厌的仆人之子。

哪怕是宅中最低贱的下人,都可以随意捉弄他,处置他。宴仆总是被捉弄的满身伤。

再一次被尖锐的石子砸破脸颊,宴仆连眼睛都没眨,习以为常地继续坐在树下发呆。

平静无波的眼神透露出死寂的心,疼痛并不能挽留他半分的情绪。

讨得无趣的欺压者急匆匆地去完成刚刚派发下来的任务,临走前还不忘朝着宴仆的方向忒了几口唾沫。

也许是因为那小子的霉运牵连了我。

欺压者将满腔不满都宣泄在了宴仆的身上,狠狠地在心中咒骂。

宴仆习以为常。

“喂。”

一个苹果砸中宴仆的额头,不轻不重的力道令没能砸烂的苹果跌落在他的怀中。

“你就这样让别人欺负你吗?”

白色头发的小孩蹲在墙头,好奇地问道。他应当在边上观察很久了,最令他感兴趣的,还是宴仆的反应。

哪怕是他的六眼,也没能看出宴仆的其他反应。像是一滴水珠投入平静的湖泊,连波澜都未曾掀起便隐匿不见。

宴仆抬起头,露出骨感的脖颈,脸颊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而透露出不健康的惨白。

他死楞楞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小孩,总觉得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对他的态度,没有恶意。

即便爽直得有些冒犯,也是不可思议的善意了。

“喂,我在叫你呢。”

树上的小孩不满地扬起头,毛茸茸的头发看起来格外的柔顺,神情肆意张扬。

那是极为美丽的色彩,深深的拓映在宴仆的眼中。

大家都在议论着那个走了鬼运的哑巴,不知怎的入了五条神子的眼,被指定为神子身边的侍从。

其母被安置在了一处极好的府宅,也安排了侍女照顾伺候着,可谓是一人得道,连带着他人享起了清福。

嫉妒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都猜测着哑巴何时会被神子厌弃,亦或者是被咒力吞噬——五条神子身边,也并非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不过再怎么猜测,也影响不到故事的主人公。

宴仆此时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安静地端坐在矮桌前,低头接受五条神子光明正大地扫视。

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力量,闭上眼就感知不了其存在。

五条·幼·悟想着,好奇于自己新到手的“玩具”,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如何让他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