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什么事吧?”
简常念浑身上下除了砸门的时候,手被门锁蹭破了皮,以及膝盖有些淤青外,没什么大碍。
她摇了摇头,倒是更担心他。
“没事,您还在住院呢,就这么跑过来……”
只要人没事就好,严新远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
“我在床上躺着也是躺着,再说了,你不让我来,还有谁能来啊。”
简常念苦笑了一下,也是。
十天半个月不联系的亲妈,欠了一屁股赌债自顾不暇的亲爸,也不知道谢拾安是倒了哪辈子霉了,才让她摊上了这种事。
她一想到这里,眼神就有些黯然。
严新远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在这看着拾安吧,医生说她有点贫血,我去给她买点营养品,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回来。”
简常念摇摇头。
“我不饿,您去吧。”
“那好,我看着买一点,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让医生打电话给我。”
等人走后,她还是没进病房,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门开着,里面有动静的话,她第一时间就能进去,只是她现在心里也很乱,所以想再自己待一会儿。
透过门缝,谢拾安看见她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她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她想了想,还是爬下了床,推着输液架,一步步缓慢地走向了她,在她身旁也坐了下来。
谢拾安张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地拿膝盖碰了碰她的腿。
“我……我不是想自杀……是想洗澡……但是浴室太滑了……我又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头很晕……摔倒的时候脑袋撞在了浴缸沿上,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谢拾安头一次在她面前试图解释些什么东西,语气是那么小心翼翼,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你……你别……生气了。”
简常念避开了她的手,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所以呢?这次可以解释为意外,在楼下跳池塘那次,还有绝食,酗酒,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担心你,又有多害怕……”
“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明明也是……也是……那么怕水的人。”
简常念哽咽着,哭的一抽一抽的。
她眼角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那么多,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完似的,谢拾安心里一紧,放下手,索性把人揽进了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在场下主动抱她。
少年的怀抱,炽热,温暖,干净,明亮,又纯粹。
简常念死死抓着她的衣服,哭的更厉害了。
“周沐走了,语初姐也走了,我又……又没什么朋友了……你再这样……我也不要和你……再做朋友了……”
谢拾安抬起输液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着,自己也难免红了眼眶。
“对不起……以后……以后不会了。”
这几天来身心俱疲的简常念难得睡了个好觉,等严教练拎着饭盒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霸占了谢拾安的病床,躺着睡着了。
谢拾安替她盖上了被子。
严新远一怔,低声笑道。
“那就不叫她了,我们先吃吧。”
“好。”
谢拾安喝着粥,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有一些话想跟严教练说。
“严教练,我……”
严新远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敏感又脆弱的少年心中所想,但他只是温和地笑着。
“常念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虽然没明说,但结合语初退役这件事来看,你们之间应该……”
谢拾安神色黯然,微微红了眼眶。
“严教练,这种感情很奇怪对吧……我有时候也无法面对自己,我……是个怪物。”
严新远不轻不重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似在责备,又似在安慰。
“对我这个老古板来说,确实是有一点奇怪,但一想到你是我徒弟,就不奇怪了。”
“未曾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1],拾安啊,你的路还长着呢。”
谢拾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她拿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明亮的笑容。
“严……严教练,我……我想打洲际杯,还……还来得及吗?”
亚洲杯第一站在新加坡举行,时间确实很紧张,严新远给她碗里夹了一只鸡腿。
“来得及,等你养好身体,我带着你和常念一起去。”
饭吃完,严新远也该回去了,他本想叫醒简常念的,谁知道谢拾安看她一眼,低声道。
“就让她在这睡吧。”
“那你怎么办?”
“我……我和她挤一挤。”
严新远回到病房里,恰好陈主任也过来查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