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笃定地说,“他们可没有多一条心——难道他们还会定期开会,询问有没有你的消息吗?就算有消息,他们也不会说的。”
最后妮翁将预言诗卖出了五百万日元一份,总共卖给了十位主顾,共拿到了五千万日元。然而钱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可变现的情报,而主顾们也显然知道她想要什么,很快提出可以给他们关于幻影旅团的一些小小信息,代价是妮翁不接受某些客人。
预言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可以预知未来、抢占先手,但如果自己的对手也拿到了预言诗,那就又回到同一根起跑线上了。这对那些想拿着预言诗打赢一些战斗的买家来说,这显然就妨碍了他们的计划。
妮翁对此倒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酷拉皮卡有些惊讶,妮翁说:“预言是无法改变的……他们就算拿到了预言自觉抢先一步,但事实上,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酷拉皮卡沉默不语。
他们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期间酷拉皮卡还在猎人的指导下锻炼念能力的各种衍生用法,他也试探地邀请过妮翁是否要一起训练,妮翁摇摇头。
她已经放弃挣扎了,关于体术方面的提升对她这个当了十六年千金小姐的娇弱少女来说,也最多是战斗力从零变成零点二的区别,再也不会有更大的提升。酷拉皮卡却不让,他说哪怕是零点二也比零好,所以每天把妮翁拽起来训练体能。
念能力者的体力训练的强度和时间都不是妮翁可以理解的,她被迫开始负重跑步、跳绳、练习防身术,每天酷拉皮卡都跟在她身后,动作慢了就要推她一把。妮翁每天都浑身酸痛,跟之前在勃拉姆斯安排的住所里每天只用给自己洗洗衣服扫扫地、饭菜还有别人帮忙做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酷拉皮卡完全不管妮翁散发的负能量,他就沉默不语地每天把妮翁轰起来,然后板着一张脸催她锻炼。妮翁最开始苦哈哈地一边跑一边还在说:“这有什么用嘛”,到后面已经跑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拿一双蓝眼睛恶狠狠地瞪酷拉皮卡。
“没有用,”酷拉皮卡很轻松的地跑在她的身边,看上去气都不喘,“有一届猎人考试的考题就是长距离长跑,耐力是猎人的基本素养。”
“我……我又不是猎人……”妮翁喘着粗气汗如雨下,艰难地说。
“总比你每天闷在房间里想东想西好,”酷拉皮卡冷酷道,“你看,你现在连打想我都打不着,锻炼锻炼,说不定以后死之前还能扇敌人一巴掌呢?”
“……”妮翁完全没想到看上去清秀标志、面如好女的酷拉皮卡竟然还有成为健身教练的潜质,她知道自己细胳膊拧不过酷拉皮卡的细胳膊,只好闷头继续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怀念温柔的勃拉姆斯,到后面跑到魂都要飞走了,脑袋一片空白,已经什么都想不出来了,衣服在夏天的烈日里像是被汗水浇透了,却还在向前迈步。
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灭族的那一夜,灵魂都在这种机械运动中逐渐腾空,四肢变得轻飘飘的,所有压在身上痛苦的苦难都在羽化消失。
酷拉皮卡看着看似娇弱的妮翁已经快要昏迷了却还在往前冲,心里也有些惊讶,但他随即就想到妮翁心里的复仇火焰燃烧得同样旺盛,只要给她一个推力,她就能不断冲下去。
不过酷拉皮卡还是拉住了她,当锻炼过度的时候,带来的损伤就会比增益大了。他拉着妮翁一起去买了冰水,在炎炎夏日里倚在门口喝着,这个天气不只是行人,猫咪和小狗都不愿意出门,只有电缆线上停着一排小鸟,歪着头打量这对少年少女。
妮翁擦了一下汗,感觉喉咙里都泛起了血腥味,她看酷拉皮卡正在望着远方,就侧头也看了一下,但她头晕目眩,虽然已经没跑了,但还感觉自己在往前迈步,整个地面像地震了一样往前涌动,所以她根本看不清远处有什么。
“鸟。”酷拉皮卡解释,妮翁应了一声,酷拉皮卡说:“别剧烈运动后马上就倚着,拿上冰水我们走回去。”
妮翁完全不想说话了,拖着疲惫的脚步迈着步,她自然没有看到树上的那群鸟中有两只乌鸦歪了歪脑袋,红色的眼珠注视着两人消失在街道。
五条千秋迟疑地想:都知道出来锻炼了……妮翁现在,看来过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