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入赘、抓住温家这颗摇钱树。
反正,这位温家大小姐活不了多久了,这温家,迟早要落到他手中。
孟康年自然没有同意温棠“婚约作废”的提议。
温棠现在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指望他现在就答应。
她清楚的很,温家还没到手,孟康年哪里舍得与她解除婚约。不过这事儿不急,迟早有解除婚约的那么一天。
“蝉衣。”
温棠困倦地闭了闭眼,解决了今日婚礼这桩心头大事,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此时她也懒得再浪费时间与孟康年周旋。
她纤细苍白的手指无力地垂落,搭在轮椅车两侧扶手上,声音越发虚弱了下去,“我累了,送我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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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婚宴之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扬州城。
成婚当日“被冲喜的新娘子”突然在昏迷九日后醒来,新娘子醒来之后宣布要继续为父守孝、取消了婚礼。
而温家大小姐为表歉意、除了回赠给在场宾客每家一份“薄礼”之外,更是大方地将婚宴变为了七天的流水席,全城免费。
只要是前去入席之人,不分贵贱,皆为座上宾。席上珍馐美酒、应有尽有。
不管是其中的哪一件,都足够激起路人讨论的兴趣。
光是这份“薄礼”,在扬州城中都掀起了一阵风波。
离温家大宅不远的陈金贵家,甚至因为此事全家争吵不休。
“都怪你这婆子,都是你说儿子要成亲了,嫌那温家病秧子晦气,咱们才没去成婚宴。要是当初去了,那礼物咱们家也能得一份。”陈父一想到温家那“薄礼”,心头简直都在滴血。
那哪儿是什么“薄礼”啊!
那可是出自温家金铺的一整套纯金首饰!至少价值两百两,他们全家就是攒上一辈子也攒不出半套来。
“我呸!明明是你自己说不去的,扣扣搜搜、舍不得那点礼金,现在还有脸推到老娘身上……要不是你个天杀的舍不得出那么点儿礼金,我们至于错过这样的好东西吗?说来说去还不是全都怪你抠……”
“爹娘你们也真是的,我当初就说那点礼金咱们一家人去婚宴上连吃带拿完全可以吃回本,你们非不听我的,要省那么点小钱。”
陈金贵刚说完,就被他爹气的当头抽了一巴掌,“吃吃吃,你一天天地游手好闲、除了吃喝嫖赌还知道什么?这事儿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个丧门星要娶亲才惹出来的,什么时候娶亲不好,非得挑这个时候……”
一家人吵得不可开交。
陈家这边吵得厉害的时候,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却一个个都喜滋滋的、脸上笑开了花。
“这温家大小姐出手可真是阔绰,没成想参加个婚宴,礼金全都退回来了不说,还白白得了一整套纯金的首饰。”
“听见没,老陈家那边又为这事吵起来了,这都闹了两天了吧。”
“他们活该!一家子忘恩负义的东西,温老爷当年帮他家儿子治好了腿,他家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嫌人家温大小姐生病晦气,连个婚宴礼金都舍不得出。现在倒是有脸眼馋这金首饰了,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
城西郊外,一处破败的土地庙之中。
年约五十来岁的年牙婆难以忍受地捏住鼻子,不停地挥动蒲扇驱赶着飞到面前的苍蝇。
“我说孙姑娘,再不签这卖身契,你家妹妹过几天饿死了可怨不着我。”
昏暗的破庙角落里,孙大丫摸了摸妹妹二丫面黄肌瘦的脸蛋,泪水落下,在灰扑扑的脸上滑出两道浑浊的痕迹。
家乡今年遭了大旱,饥荒遍野,她半夜不小心听到,饿红了眼的父母和兄长要把她和妹妹换给别人家“易子而食”。
孙大丫连夜带着妹妹一路饥肠辘辘地逃到了扬州城,这扬州城的地盘早已被乞丐们划分干净,她们姐妹这两天都是靠着从别人不要的垃圾里捡些食物残渣勉强过活。
眼看着妹妹饿的快要撑不下去,如今除了卖掉她自己换点钱给妹妹买吃的,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是签下这卖身契以后,她会被卖去外地,以后和妹妹要永远分开了。
但至少这样,妹妹还能活下来。
孙大丫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点了点头,“年大娘,我签。”
“姐姐,你别卖掉自己,二丫一点都不饿……”,二丫小小的手用力地拉着她的胳膊,嚎啕大哭。
“小丫头一边去,别碍事”,年牙婆将二丫推到一边,拽着孙大丫飞快地往外走,“哭什么哭,等你姐签完卖身契,你就有钱买吃的了。”
二丫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跌跌撞撞地跟着追上去。
“姐姐、姐姐……”
她早就饿的头晕眼花,只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往前跑,没注意撞到了一个迎面走过来的乞丐。
“死小鬼,长没长眼睛,把我鸡腿摔了你赔得起吗?”那乞丐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