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导,陆忱与陆绎忙乖乖点头,郑重其事回道:“谨遵父亲母亲教诲,儿子记住了。”
温柔且无所不能的慈母形象,又在儿子们心中立稳了几分,婉婉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继而探身去摸了摸小古板陆忱的脑袋。
这两个孩子的性子大多都随父母。
陆忱同他父亲幼时的性子有些像,沉静、遇事不慌不忙、爱思考,但自小生长在爱里的孩子,并没有陆珏幼时那样冷清,唯独一根筋的时候,颇得婉婉真传。
小团子常时就总被大哥哥的寸步不让,气得来找娘亲和爹爹边告状边哭。
陆绎大抵是得了他爹爹的果断,与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又有婉婉随和、亲近人的柔软一面,以至于从入童学堂起,便是能教所有孩子都信服的王。
得宜于陆珏在教育孩子上从未缺席过,婉婉并没有太为这些孩子劳神费力。
她反而更多是陪伴他们一起长大,再亲眼见证着他们从如今幼小的嫩苗,成长为现在茁壮的小树,再到将来的参天大树,能够护佑一方天地。
婉婉只要看着他们,心头便满是喜爱。
墙上的挂钟忽然叮咚响过悠长两声,戌时末了,窗外天幕已至暗沉沉一片。
孩子们该去就寝的时辰,婉婉从外间唤进来他们各自的嬷嬷,挂念着嘱咐了几句夜里值夜的注意事项,便教嬷嬷将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屋里这下没别人了,婉婉心底里一本旧账本,顿时哗啦啦不停翻起来。
“陆容深,陆大人!”
一字一顿,来势汹汹地两声唤。
婉婉扭过身,双手叉腰作势要将自己支楞起来,好好跟那坏心思的男人说道说道。
谁成想目光转过去,只见陆珏半倚软枕,单手支颐靠着小几,好端端地闭目养神,却教那张如玉面容平添了几分清贵风流的慵懒味道。
屋内四角的琉璃台灯火摇曳,在他眉眼下投下一小块儿阴影,整个人深邃沉静,如一汪浩瀚的湖泊,深不见底却又包容万物。
这男人,怎的年纪越长,随着时间的沉淀还越发好看了……
婉婉是个没有太多原则的人,夫君的美色跟前,她心头波涛顷刻间莫名消散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只好蹙着眉将手伸过去,暗暗戳了戳男人劲瘦的腰腹。
“不许装睡。”
嗓音绵绵的,命令也听来似撒娇。
被人捧在手掌心宠爱的女人,自然也被陆珏保护地很好,年月只留给了婉婉属于女人的独特韵味,却丝毫都没消磨掉她骨子里原本的软糯。
陆珏没睁开眼,却也想象得到她那张不自觉噘起来的红唇。
他抬手抓着身上那只软软的素手握在掌心,波澜不兴地嗯一声,语调像是从鼻腔中漫出来,旖旎极了。
婉婉抽一抽手,没抽回来,凶巴巴地道:“你刚刚是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
“怎么,还生气呢?”
陆珏这才抬眸,勾唇轻笑,丝毫都不掩饰。
修长的手指绕着她软软的指头把玩片刻,他抓着手把人拉过来,搂在身前,“故意教你在孩子们跟前威风一场,不好吗?”
话是这么个说头,可他也看了她起先捉襟见肘的笑话呢。
婉婉戳穿他,“夫君的花言巧语越发好听,骗骗忱儿与绎儿就罢了,还想骗我不成?”
她是个娇娇柔柔的小明白,腰杆子一挺,漂亮的眼睛一瞪,陆珏便瞧出来了,小团子哪里是跟他学的霸道,分明是与她娘亲如出一辙的娇横。
闺女随娘亲,这才对嘛。
她微微仰着面,嫣红的唇就在他眼前,饱满欲滴。
婉婉喜欢擦口脂,但独爱一种小红春,那股子香软的味道经年累月都已经刻在了陆珏的唇齿间,只需靠近,便勾得男人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了个来回。
无论朝夕相处多少年,他对她的感觉也仍旧历久弥新。
大手捏着那一截细细的后腰将人往身上更贴近地挪了挪,陆珏调整了下依靠的姿势,温温然道:“骗不过去呀……那为夫便用个好消息给夫人赔罪可好?”
婉婉就爱听他折腰服软,抿唇藏着乐,好奇问:“什么?”
陆珏把人小手拿捏着,还把人心里一点小心思也全拿捏了,这才悠悠然道:“是你哥哥。”
“朝廷近来便会将日后南地官商往来交托于你哥哥,他如今已成了商会会首,再接下这门皇家差事,钟家的门庭必会比你父亲那时光耀许多。”
这话他是隐晦着说的。
钟牧这些年向来不肯借靖安侯府的光辉给自己贴金,对盛京这门顶级显赫的亲家有礼有节,倒教陆珏倒是越发欣赏他的品性与能力。
那他想要给婉婉娘家增光,便干脆将恩泽往更远的将来放。
有了皇家的差事在身,将来钟家的儿郎们若想跨越阶层考功名,必然能省下诸多弯路,要知道大赢朝轻商,寻常商户想出一名进士都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