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他纯净的眼眸对视着,顾星冉很想告诉他作为一柄残剑,不仅会被人欺负还会被剑嘲笑。如果她情绪波动太快,稍有不慎还会激发天雷之刑,时时刻刻都要斗智斗勇。
但看着那双眼睛,她却不忍心说出口。
她唇角轻扬,“劈柴劈的,我这么可爱又这么厉害,不送去劈柴真是可惜。”
小仙君鼓起勇气还是小心翼翼地抚摸在那处缺口之上,“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剑,哪怕是在仙界。”
顾星冉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别说仙界了,就连在万剑阁里,她都能湮灭在上万把剑海中,更别提在仙宝数不胜数的仙界了。
但她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能说明小仙君的嘴是真甜。
烟波浩渺的深山在没有镇灵玉压阵的夜晚,各种野鬼孤魂和妖兽都开始分头行动。
迫于现在梦境阁内隐藏的大佬太多,即便是夜深露重他们也不敢枉然行动太过于放肆。
此时,屏风那边的少年闭着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哪怕浴桶中的水已经逐渐降温变得冰冷刺骨,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唯一的不适就是内心多种情绪互糅杂的烦闷,散落的碎发被水打湿黏在脸颊两侧,虽看不清楚他意味不明的情绪,却能清晰感觉到他四周充斥的阴郁。
通过梦境阁这几天的试炼,他全身流淌的修为似乎得到了提纯,感觉只需有再修炼数天就能升到下一境界。
蓦地,他睁开眼睛,视线掠过放置在眼前的四枚碎片。
还有一枚最重要的碎片藏在那位仙君的肚子里,就算他不打算取出来,也会有无数人等着剖肚取物。
永远不要相信人性,这是他出生后就学会的道理。
更何况还是梦境阁里的这群人,唯一和他有几率成为剑友的高颧骨至今失踪未卜,而自己的传音玉简也再没了动静。
右手掌心系着的白色手帕顺着水流滑落,露出里面终于结痂的棕黑色伤痕,左手的指尖不由得覆在疤痕上,似乎还在回味那日冰火两重的难忘触感。
很疼,钻心的痛痒难耐。
至今不忘。
几处陈年旧伤在冷白如玉的肌肤上蜿蜒,他用掌心盛起一捧水,那怕他已经将指缝牢牢并紧,可是水滴还是会顺着指缝缓缓滴落。
只是他想不通,像星冉那样脾气暴躁的剑灵,怎么会对陌生人展现出难得的温柔。如果自己当年遇到的人是她,会不会也会被温柔以待。
可惜,那时迎接他的是炼狱,幸亏后来被掌门所救,否则他现在还会是生不如死。
霄·地位岌岌可危·容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抹浓郁的红裙身影,只是他已经记不起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什么时候了。
是在上剑法课画剑的时候吗?
他研磨时,眼前突然晃过一袭明艳又妩媚的曼妙身姿,就像梦中遥不可及的仙女,他一度以为那是自己想象中并不存在的幻影,直到在剑谱上他看见了扉页记录的小字:
【万剑有灵,皆生爱魂】
那是他才猜测自己意识中所存在的并不是幻影,而是自己的剑灵,而自己所画的那幅画也让他藏在了无人可知的角落。
耳边听见“哒哒哒”的声音,他眉心微微颤了颤一下。
再次重新闭上眼睛调整体内的修为,如同漩涡般的冰蓝色灵气在掌心蕴藉,如若细看里面还有一抹绮丽的红色。
直到“哒哒”的脚步声停下,是从屏风处探出半个身子的食梦兽。
“你怎么进来了?过来。”
待它开心地跳到身前,他一掌落在食梦兽的头上,那抹灵气瞬间涌入它的体内。
如若记忆中那抹身影的最终宿命是忘记,那他选择将记忆暂时封存,这就是他选择带走食梦兽的意义。
但好在上次在储物链幻境中发生的一切他还记得,星冉想赖也赖不掉。
现在自己手上还有老者送的一盆黑土,今晚月圆星满,正是吸收天地之精华的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
吃掉第一段记忆的傻狍子瞬间眼前一亮,琢磨着看到的情景摆出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
“好了,去玩吧。”霄容拍拍它,“记住,别舔剑。”
但炸毛的狍子像是找到了靠山般没打算离开,可怜巴巴地凑了上去,给霄容无实物的还原了一番试图用角将剑挑起的始末。
正所谓演戏演全套,它连小仙君上前挡住的细节都没落下,表扬的那叫一个生动形象。
他的语气变得冷冽:“你的意思是,他们一直在眼神交流?”
傻狍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只是它点头的瞬间,强烈的压迫感瞬间袭来,让它刚抚平的屁股毛再次炸裂。
屏风外,那个即将被种在黑土花盆里的某剑还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傻狍子出卖,仍在思索如何从谢景初那里骗出一瓶沟通粉,好好和霄容商量一下找灵石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