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江寒看着那归于平整的皱褶，紧皱的眉头松了些，但在发现他没有听话地过来，反倒是仗着有人在，躲了起来后，沉声道：“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方幼青感受到了身后小朋友的害怕，安抚地拍了拍他，毫不畏惧地把他挡得更加严实，抬眸看向男人，“无论怎么样，小孩子总是无辜的。你既然能够穿梭多方世界，肯定能力了得，现在对一个小朋友发号施令，并不能证明什么。”

俞江寒表情阴沉，唇却扬了起来，看起来格外奇怪，“无辜？”

“他和你，”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指向他自己，“以及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

“光凭这一点，就算不上无辜。”

若是只听他说的话，方幼青竟然有点离谱地觉得他好像在……委屈？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道侣，而现在却和别的男人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

俞江寒烦躁地松了松领结，“我是暂时夺舍了这个男人的身体，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他。”

方幼青用了会儿时间，才捋清楚如此错综复杂的纠葛。

她终于意识到，从见面到现在，对方为什么一副黑沉沉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对她有天大的怨气一般。

她迟疑了会儿，试探问道：“你是……在生气殷冯都的存在吗？”

男人身形微僵，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方幼青顺势解释道：“首先我们两个都不知道殷冯都从何而来，光从血缘关系，应该无法断定什么，对吗？你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证明世界上肯定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单单能用科学技术解释的。”

男人的表情缓和了些。

方幼青再接再厉，“再者，像是有些异界，应该可以用两个人的骨血，去创造一个新的后代，而并不需要两者有什么联系……”

俞江寒沉吟片刻，想起修真界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术法，肯定道：“是有这种情况。”

他也是被提醒才想起来这些，在此之前，他脑中一片混沌，完全被莫名的情绪占据，让他无法思考。

见他的态度终于温和了些，方幼青才道：“而且我总觉得，自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有一种格外熟悉亲切的感觉。”

“你的话暂且无法论证，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并不讨厌你。”

少女表情真挚诚恳，一双潋滟着水光的眸子正专注地望着他，俞江寒的心，骤地就软了几分。

他恍惚回到了两人最美好的那段时光。

她一旦有什么小主意怕他不答应，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直到他无奈松口。

“……花言巧语。”

没等少女再说些什么，他却又道：“我没对这个小东西做过什么，他之所以怕我，是因为他能感觉得到我身上异于常人的能力。”

他手一挥，殷冯都就不受控制地从少女身后飘到了两人中间。

“他的能量波动和这个东西很像，但又有点不同，”俞江寒视线落在系统888号的实体上，“不要真情实感地把他当做你的亲生儿子。”

像是语气强硬的别扭关心。

殷冯都在他面前是一声都不敢吭，扁着嘴，就算是漂浮在半空中有点害怕，他也没敢哭出来。

他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方幼青对上他的眼神，开口商量道：“要不你先把他放下来？”

“你这么厉害，想必他就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你也能轻松解决。”

大概是对这番恭维的话很受用，俞江寒唇角抿出细微的笑意，故作冷淡地“嗯”了声，漂浮在空中的小胖墩稳稳落地。

这下殷冯都学聪明了。

他年纪小，却并不傻，他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自己接近母亲，便老老实实地在一边站着。

小孩子总是耐不住性子的，没多大会儿，他就东瞥瞥西看看，最后目光落在了被随手丢在桌子上的黯淡光球。

殷冯都觉得它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又确信这个球和自己记忆中的有所差别。

将球抱起，他摸了摸，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些什么，过了会儿，他倏地睁开了眼，看起来很是烦恼。

方幼青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见他如此，便问道：“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殷冯都没有犹豫，将刚才感知到的东西告诉了她：“我的记忆中除了母亲，还有一个跟它差不多的光球。”

方幼青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你的意思是，我原本有个系统，但不是它？”

殷冯都迟疑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从他破碎的记忆中看到的画面就是他和母亲，以及另一个光球共处的景象。

“还有其他的重要信息，尽快说出来，”出声的男人语气森冷，犹如在逼供，“别让我对你动手。”

殷冯都眼泪汪汪地摇了摇头，“我知道的都说了。”

别的他真的想不出来了。

看小朋友被他吓得那么惨，方幼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