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宋帝王无意中透露过，限于当年的环境限制，两人又一直磕磕绊绊没说开，他们到现在都没接过吻，只牵过几回手，哪有不能听的东西。

金秘书想了想，拉着琼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香香甜甜的桂花米酒，道：“《桃花扇》是我死后，在地府和他一起写的。”

“不过，”金秘书强调，“我喜欢他喜欢得生相思病那段是他自己的发挥，我对他……也就一般，非常一般，是他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生我的病，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我是林黛玉，他也不是贾二爷，还想让我为他病死，怎么可能。”

宋帝王慢慢转头，不敢置信：“你明明就是等我等了一夜，被风吹透了，才生病得了肺炎，最后不治身亡，这不是为了我，那你为了谁？我写这段剧情的时候有多难过，要不是我根本死不了，我恨不得替你去死，替你去受罪，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撇清关系？你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总不会连这都不想承认吧？”

金秘书冷笑：“怎么？我为你生病，你很得意？”

宋帝王：“雪城，你不用和我说气话，我的确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我生气，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明白我有多爱你，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那么聪明，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琼仁常常看到宋帝王和金秘书进行一些近乎于打情骂俏的争吵，但这样认真的对话还是头一回。他故意问《桃花扇》的事情，也是想推他们一把，眼下看来，效果倒是很明显，就是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控制不了对话的走向。

阎王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摊开，在手心上画了一颗小小的心，低声道：“放心。”

琼仁听到他的保证，像得了一句史上最灵验的咒语，立刻就放心了。

“我想知道的是这本书具体怎么写出来的，咱们暂时摒除情绪化的描述，单纯说事情，好不好？”琼仁捏着酒瓶当话筒，“这样，金秘书主讲，宋帝王补充。”

金秘书：“事情要从一张专辑说起。”

*

金雪城是一名歌手，无论哪个年代，大红大紫的都是少数人，而金雪城是多数人。

在那个海外歌手的歌逐渐家喻户晓的年代，金雪城并没有选择翻唱粤语、日语歌曲，也没有去追赶当时的潮流，他想做一张融合戏曲与西方现代音乐的专辑。

宋帝王变化的徐梨当时来龙城演出，他名气很大，金雪城很想与这样的名家结识，花钱找黄牛买了头排的票。

后来徐梨对他说：“你坐在一众戏迷票友中，就像海上明月，你就是明月，我在台上只看得见你一个人了。”

下了戏，金雪城想和徐梨谈学习与合作的事情，趁着戏迷们要签名送礼物的间隙问徐梨，能不能一起吃个宵夜。

徐梨当着戏迷的面，没有直接回答，却给他塞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松江北路xx号，白云梨汤。

金雪城会意，揣着小纸条赶到松江北路，白云梨汤是家点心铺子，只是从前做梨汤出名，便以此为名。

不到半小时，徐梨也到了，他俩就坐在点心铺子里，边吃边聊。

宋帝王来阳世唱戏，只是为了发泄压力，过点普通人的日子，倒不在意什么文化的融合与发展，不过是金雪城长得好看，他对着金雪城说不出来一个不字，便稀里糊涂答应和金雪城一起做专辑。

既然要做专辑，便不能两地鸿雁传书，金雪城跟着徐梨回到戏园，间或出去演出维持生计，一住就是一年。

两人在这一年中情愫渐生，却都不敢说出口。

毕竟当年那个环境，男女恋爱得太热烈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何况他们俩都是男人。

一年后，金雪城的专辑打磨好了，他再也没有借口继续住下去，便离开了戏园。

徐梨，也就是宋帝王，既担心阳世不能容忍男子相恋，又因为自己是阎君，更多一重顾虑，最后也没有挽留金雪城。

两人从此分隔两地，只有徐梨到龙城演出的时候，才会一起约着去白云糖水铺喝碗梨汤，买两提点心，就连信也不常写，害怕多写几封，心事就瞒不住了。

那段时间，戏园的人也觉得奇怪，徐梨外出演出，总要问是不是去龙城，只要有人邀他去龙城，钱少也无所谓。

有人看出端倪，劝他想去就去，不必找借口。徐梨却叹气说：“没有借口，我就不敢去了，我怕他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