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酒,眼神都变得混沌:“才喝了几杯,怎么感觉浑身都没力气了?”
蒋莹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米饭,眼神冰冷。
她换了孙长兴的酒,酒精浓度更高。
她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若是没了力气,就方便她下手。
“对了,妈,你早上跟谁打电话,火气这么大?”孙长兴问。
孙老太说道:“打错电话的,自己打错了,还说我昨天傍晚给她打的,问这手机是不是我的。这手机不是我的,难道还是她的?”
蒋莹握着筷子的手僵住。
孙长兴笑了笑:“你这嘴巴,我小时候就不饶人,现在年纪大了还是这样。”
孙老太“哼”一声:“要不是你拦着我,我都能骂死她的祖宗十八代!”
“哐当”一声,蒋莹的筷子不小心掉到地上。
她蹲下来捡,胳膊肘碰到饭碗。
又是一声脆响,饭碗碎了。
孙长兴蹲下来帮她捡,对上她压抑着怒气的眼神,眸光一冷。
“小心点。”孙长兴说。
“好。”蒋莹收拾地上的碎片。
吃完饭,蒋莹去厨房洗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身,恰好撞上孙长兴。
她想退开,却被孙长兴挡住。
孙长兴手中握着孙老太的老人机,猛地扇了蒋莹一个巴掌:“我查过那个号码了,手机号码的归属地是你的老家。蒋莹,你不是说要踏实跟我过日子吗?你不是说了吗?”
她的脸上挨了他一个耳光,火辣辣地疼着。
她想起自己受的所有委屈,想起今天孙老太竟还敢得意洋洋地通过电话骂自己的母亲……
孙家害得他们家这么惨,他们怎么还有脸骂她妈妈?
蒋莹忍无可忍,捂住刺痛的脸颊,冷笑道:“踏实跟你过日子?你想得美。我是被拐来的,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你们母子俩!我做梦都记得你们当时是怎么打我,绑着我,逼我就范!去照照镜子吧,我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愿意跟你过日子!”
孙长兴本以为蒋莹不愿走,是对自己有情,这些天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欣喜中。
可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孙长兴浑身的气血冲向头顶,看着柔弱却又坚定的蒋莹,他目眦欲裂,猛地抬起手。
又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这一巴掌扇去,他自己也没了力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此时此刻,蒋莹被扇到厨房灶台前,双手撑着砧板。
余光一扫,她看见砧板上的菜刀。
她磨了很多次的刀,非常锋利。
身后,孙长兴头晕目眩,喘着粗气。
蒋莹紧紧握着刀柄,闭上眼睛。
她很害怕,也非常犹豫。
“你被我睡了这么多年了,还给我生了个孩子,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就算你不想跟我过日子,也得过!”孙长兴的太阳穴无比胀痛,却还是扶着墙,恶狠狠地说。
孙老太听见动静,也赶紧跑过来:“长兴,你怎么被她气成这样?行了行了,媳妇不听话,打一顿就听话了,可别气坏自己的身子啊!她也就是嘴上逞逞强而已,娃都生了,她哪里还真要跑?她这辈子就是在咱们家了,要是她敢再闹,妈给你做主!”
孙长兴的话很刺耳,却是蒋莹听惯了的。
只是这一刻,她心中的悲哀被放大、再放大。
她的人生被孙长兴和他母亲毁了,什么都没有了。
原本她很想回家,是因为心中挂念着父母。
可想来父母要是知道她这些年的遭遇,会更加心痛。
倒不如了结伤害她的人,也了结自己。
至于她心中唯一的牵挂——
反正父母已经有弟弟了,就算永远失去她,也不会太伤心。
弟弟会代替她照顾他们的。
身后,孙长兴的头实在疼得厉害,连呼吸也困难,大口喘着气,让孙老太扶他回屋休息。
孙老太说道:“你不能喝酒,就少喝点。先躺下来歇会儿,我让你媳妇给你打盆水,泡泡脚……”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时,他们该是背对着她的。
容易下手。
蒋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泪水掉落在手背,滑到刀柄上。
最后,她下定决心,用力地握住菜刀的刀柄,转过身。
……
而另一边,两辆出租车停在蒲桃村外。
白明言带着两个孩子下车,转头一看,见刚才在机场外碰见的女警与那对中年夫妇也下车了。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也在村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