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翠兰婶的眼睛忽然一亮。
她看见一封都快发黄的信。
信封上,写着一行歪七扭八的字——给姜永强,二零一六年十月三日。
翠兰婶将这行字念出来,乐呵呵一笑:“你妈文化水平不高,这字写得真难看。”
米米却听得津津有味:“咦——二零一六年,是米米出生的时候!”
这下翠兰婶浑身一激灵。
米米出生那年,吕霜霜就给姜永强写信了?
那时候白大庆不是还没死吗?
不不不,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不能多管。
不过,翠兰婶心中虽是这样想的,胖乎乎的手却很诚实。
三秒钟之后,她已经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
看着里面的文字,她的眼睛不由亮了。
这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几乎赶上五十瓦的照明灯泡。
望着她的表情,米米默默松一口气。
好歹是找到一个队友了。
……
其实白大庆离世之后,餐馆的生意就一直不怎么好。
当初他能将这餐馆经营好,并不是因为什么营销策略有多了不得,只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烧的饭菜正好对上顾客们的口味而已。
但现在,轮到姜永强接手,一切就不同了。
姜永强很懒,做的是餐饮业,却不讲卫生,好几回都有人看见他将一把没洗的葱和香菜往锅里丢。
锅里一通乱炖,出锅的菜却不好吃,慢慢地,就少有人来打卡探店了。
“没什么生意,早点打烊算了。”姜永强将锅一盖,随手去翻了翻顾客吃剩下的排骨汤,将还没吃完的排骨用手捞起来,丢回锅里。
明天煮一煮,还能端给别桌吃。
“行,回去吧。”吕霜霜点点头,对后厨的白小敏说道,“小敏,我们先走了,你把碗洗干净再回去。”
两口子从小餐馆里出来,两个人往回走。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村民们吃完了饭,出来乘凉。
姜永强远远地看见有人在大榕树底下摆了塑料桌打扑克,手痒痒了,也走上前去。
吕霜霜笑着提醒他早点回家,余光一扫,忽然觉得村民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变了。
有点幸灾乐祸,甚至还带着些许鄙夷。
吕霜霜心中狐疑,竖起耳朵听小凉亭里几个妇女窃窃私语的声音。
“真看不出来,长得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居然是这种人。”
“当年大庆对她是真好啊,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她倒好,背着大庆去勾搭男人!”
“这要是在古代,可要被丢去浸猪笼的,真不知检点,不要脸!”
吕霜霜的脑子“轰隆”一声,就像是被炸了一样。
她猛地冲到人群中,尖声道:“你们说谁不要脸呢!”
“还能说谁啊?你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翠兰婶可不是个怕事的,一下子就站出来,讥讽道,“你小女儿是谁的种?”
吕霜霜僵住了。
翠兰婶乐呵呵一笑:“要不是我看到那封信,还真想不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亲爱的永强,我爱你,我爱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
听着翠兰婶阴阳怪气的声音,吕霜霜的脸“唰”一下红了。
她咒骂一声,直接上手去拽翠兰婶的头发:“谁让你动我东西的?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敢做还不敢认啊?”
翠兰婶做惯了农活,力气特别大,一反手就将吕霜霜制住了。
吕霜霜揪她的头发,她就揪得更狠一些,反正是打架,谁也不让着谁。
吕霜霜的头皮被拽得生疼,带着哭腔嗷嗷叫起来,她双手扑腾了好久,大声道:“永强,永强你来帮帮我啊!”
姜永强这才跑上来。
翠兰婶松开手,没好气地斜了吕霜霜一眼:“自己做这么见不得光的事,还不准人说呢!”
“就是,真是没良心。”
“当初大庆对你多好啊!”
整件事的前后因果,刚才姜永强在牌桌上也听说了。
这会儿他看着吕霜霜耳后根边上的头发都被扯秃了一块,只好拉着她先回家。
一回到家,吕霜霜就把米米喊出来。
“是你带翠兰婶回家的?”吕霜霜双目通红,就像是看着仇人一般,死死瞪着米米。
米米吓得一缩脖子,无辜地说:“米米的纸飞机掉到衣柜上面了。”
“什么纸飞机这么重要,非得找人拿下来?”吕霜霜咬牙切齿。
米米“哇”一声哭出来,躲到姜永强的身后:“爸爸,米米好害怕。妈妈为什么这么凶?”
姜永强沉下脸:“行了!孩子懂什么?你自己东西不放好,还怪得了谁?这事人家知道就知道了,非得吵得家里鸡飞狗跳才满意?”
吕霜霜被姜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