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但隐隐觉得他媳妇是撞好运了。
五年前,他媳妇怀孕的时候救了江思雨,回来就是这嘚瑟的表情!
宿舍门还虚掩着,张晓兰推开,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屋子里的味道不好闻,剩菜剩饭与未换洗衣服袜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酒精味,那是啤酒罐被打翻了。
张晓兰习惯自己男人多邋遢,不以为意地走进去,只是一眼看见凌乱的床单和地上的衣架,她的眉头皱起来。
“你刚才打孩子了?”张晓兰问。
白大勇龇着牙:“想打来着,衣架还没拿起来,就被她逃跑了!”
张晓兰眼睛一瞪:“怎么能打孩子?她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宝贝!”
见白大勇一脸狐疑,她乐呵呵一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
下午江思雨来拘留所找她时,她以为对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吓得几乎要当场尿裤子。
可没想到,江思雨居然只是关心米米,希望能说服她善待孩子!
张晓兰也聪明,当场就落了几滴眼泪,说自己也是不容易,家里揭不开锅了,将米米放在超市,不过是希望有善心人收养她。
“你说是不是有钱人都这么好骗?都已经是当妈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单纯,相信我是自身难保,才扔了孩子!”张晓兰眉开眼笑,胳膊肘推了推目瞪口呆的白大勇,“她说我们要是真不容易,就去找她。那可是大老板一家,就算是牙齿缝里抠点出来给咱们吃饭,都够咱吃一辈子鲍参翅肚了!”
白大勇听得忍不住吞口水,但转念一想,又沮丧道:“曾太太心好,可她男人没这么好骗。那个曾先生本来就看我们不顺眼,五年前要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被赶出公司,沦落成这样!”
当年白大勇得机会进了曾文斌的公司,那叫一个狐假虎威,巴不得让全体同事知道自己是老板太太的救命恩人,地位高得很。
起初因江思雨记着这恩情,白大勇夫妇俩是过了一阵好日子的,只是他们俩口子太贪得无厌,才害得曾文斌一怒之下直接将他们赶走。
斗米养恩升米养仇,直到现在,白大勇仍认为是曾文斌害得自己沦落至此。
张晓兰一笑:“五年前的事,人家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要咱们现在装得像一点,拿捏住曾太太的心,曾先生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和咱们计较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要不是因为曾先生,我们现在哪会被一个小厂长呼来喝去?”白大勇恨恨道。
张晓兰将正在默默吃瓜的米米抱到腿上。
小精灵可不是谁都能抱的,米米觉得不舒服,双手双脚扑腾着挣扎。
但张晓兰身强体壮的,箍着她可不是跟箍着只小鸡仔似的。
最终米米放弃挣扎,生无可恋地僵在张晓兰怀里,脑袋耷拉下来。
“不过最重要的,是别露馅。要是让曾家知道这孩子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就完蛋了。”张晓兰提醒道。
白大勇如梦初醒,“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丫头——这丫头刚才会说话了,她要是说出去怎么办?”
张晓兰吓得脊背冒冷汗,猛地垂下眼看米米。
然而米米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两只小手交握在一起,正在玩手指头。
看着孩子心无旁骛的样子,张晓兰舒了一口气。
她笑一声:“你忘了她还是个聋的?”
【系统将这场好戏看了个原原本本,在米米耳边念叨:小精灵真聪明,关键时刻还得看你的!】
米米盯着自己的小手,小表情纯良得不得了。
……
江思雨一回家就走进书房,将自己今天下午做的事情对曾文斌说了一遍。
曾文斌合上笔记本电脑,摘下眼睛,揉了揉眉心。
“被那家人缠上的感觉,你都忘记了?”曾文斌心平气和地看着江思雨。
江思雨摇头:“我没忘记他们有多市侩贪心。只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心疼她的遭遇,想要尽力帮帮她。”她走近一步,坐在丈夫的身边,无奈地说道,“我们也是有女儿的人,同为父母,看着那孩子受苦,你不难受吗?”
曾文斌是一个冷漠的人,然而正是因为这铁腕作风,才使得他白手起家,如今拥有了一切。
平日里,他只有在对待自己的妻子女儿时才会露出柔情的一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那道弱小的身影。
那个孩子跟依宁一般大,却比依宁矮小很多,浑身上下都没几两肉,确实可怜。
更能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孩子虽然在极其恶劣的环境条件下长大,眼底却没有怯懦,反而透出几分坚定。
不说别的,光是能一板一眼地写出这么多字,就已经让他刮目相看。
看着温柔善良的妻子依偎在自己怀里,曾文斌叹气:“救急不救穷,更何况那对夫妇的心都是黑的,就算你想出手帮助,又怎么能确保他们会对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