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废物人设多年从不动摇。
朝有酒简单地回了几句:她今天来见我了,没你什么事,就这样吧。
没几分钟就收到了于瑜的回复:????
于瑜:她怎么跑到这来了?怎么还找你?不该找我吗?
朝有酒:行了,省省吧,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想着管别人。伏鼎不用你瞎操心。而且凭什么找你啊,谁会不找朋友找前任?!
于瑜:我啊!按理说前任比朋友更亲密啊!
朝有酒:很明显,你和她讲的不是同一套道理。
于瑜发来满屏幕光看着就觉得吵闹的大哭表情包,然后安静下来。
朝有酒无奈地放下手机,抽时间看了一圈别的消息。
今天的消息特别多,大部分都在说伏鼎,每个人看起来都很震惊,都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死亡。
朝有酒稍稍出了一会儿神,想起来妈妈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会为他组织过的活动,其中有一项就是殡葬咨询……多年来,这项活动高居在他最讨厌名单的榜首,从来没有动摇过。
倒不是他对殡葬咨询这种事有什么意见。
主要是他妈妈老是在咨询的时候让外爷外婆成为相关人员。
剩下的时间基本都被爸爸包圆。
逻辑上说朝有酒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外爷外婆总会有那么一天,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最早需要这种,嗯,流程,所以问得多一些。
至于爸爸,因为是外国人,所以能问的问题很多,而且因为他和妈妈没有结婚证,情况也更加复杂……不,还是不要再思考这些了。
疲倦的一天。
朝有酒回顾了一下每日学习任务,决定今天休息,明天补上。剩下的时间不如读点书,等头发干了就睡觉。
寝室里依然安静得像是坟场。
一晚上了,还没人主动说过话。没人说话就算了,连点杂音都听不到,好像每个人都在尽可能减小自己动作发出的声音。
不说话在他们寝室很正常,没有杂音就不正常了。
但朝有酒不想管。
其实他也时常会自我反思,觉得于瑜长成这么个废物样子,他自己多少有点责任在里面。
于瑜的事情他管得太多了,基本上算是有求必应,大概让于瑜产生了一种“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人给我兜底”的错觉。
最糟的是这不完全算是错觉,朝有酒自己也有数,真要出了大事,于瑜来找他,他确实没法放着让于瑜自己上。
……某种程度上说,于瑜大概就是那个被他养废的大号。
虽然养废了,但是也有经验了,现在他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再说赵青云也赌上他的骄傲表示会解决——他口里没有这么说,意思是那么个意思——在这个情况下,他管了不仅是多管闲事,还显得好像挺看不起少爷似的。
头发已经擦得半干不干,朝有酒把干发巾放回浴室的挂钩,准备刷牙。
洗漱台上似乎有点水渍,也不知道是谁洗手的时候动作那么大,水滴零零星星的,到处都是,洗漱台又是深色的,看不清楚水滴的位置。
朝有酒用废弃的擦手巾抹了几下,把抹布翻过来准备折叠一下再擦——
等等。
他把抹布展开,举到面前。
作为擦手巾的话这条抹布太脏了,但是当抹布用,布料几乎算是崭新。
一抹红色贴在抹布的边缘,淡得像颜料。
朝有酒研究了一会儿这抹淡红,又把抹布放回刚才擦拭过的位置上,在半空中模仿了一下刚才的动作,然后重新翻过抹布,根据这抹淡红色在抹布上的位置和状态,推测出淡红原本在洗漱台的右上方。
朝有酒将左手手臂伸到水龙头下面,调整动作。
如果手肘在上,把水流对准某个点冲洗,水流会顺着手指滴落到洗漱台的右上方,然后,绝大部分水流,都会淌进水槽。
也就是说,这抹淡红色,是从很多红色里残留下来的一点点颜色。
朝有酒在原地沉思。
他抬起手,又让手肘朝下,这次手肘指向的位置是左下角。朝有酒折叠抹布,在那块位置上擦了几下,翻过来看擦到什么没有。
浓红。血液的质感。
朝有酒回忆了一下,首先他自己和赵青云肯定没有受伤;杜若的身高不对,排除;照清和给手肘部位擦护肤乳的时候能看到手臂,没有受伤。
受伤的不是齐骥,就是张灵均。
应该不是齐骥,哪怕没有亲眼见过,朝有酒也知道,齐骥要是清洗伤口的时候把水滴到洗漱台上,肯定会在离开前收拾干净。
那就是张灵均受伤了。
张灵均的话……大概是在什么地方不小心伤到的吧。说不定走路的时候听歌结果绊了一下,手臂磕到石头上了。没错,完全是张灵均干得出来的事。
朝有酒摇摇头,一边觉得自己真是想得太多没事找事,一边把抹布洗干净搭在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