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掏出来，拍到赵青云面前。

“我用不上。”他说，“而且我收太贵的礼物不合适，你懂吗？海王身上不能突然出现价格过高的东西，让人看到了不好解释。我拿着不仅没用还会受伤——我的鱼塘会炸！”

“还有要送东西送不出去的事情？”赵青云匪夷所思地说，“这还有天理吗？”

他把平板扔给齐骥其实也是临时起意，没想到还闹了这一出。本来他还没存心要送的，可这会儿他脾气反而上来。

就还偏要送了！

“你可以送给叫叫。”照清和给他出主意。

“你干什么？瞎出什么主意，给叫叫，他吓都要吓死了。”赵青云臭着脸。

杜若暗叫不好，他缓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往床上爬。

他的动作慢了一步。

寝室的空间才多大点，赵青云没花两秒就站到了杜若的身后。他笑眯眯地扶着杜若的肩膀，把杜若扶到座位上坐下，杜若全程保持着安静如鸡的姿态，老老实实坐好，缩着脖子不吭声。

“给你吧。”赵青云的手按在杜若的后背心，神色温和，还带着歉意，“我因为不知道给醉哥还什么礼物所以特别烦，都忘了你的事情了——送你压压惊。”

杜若颤巍巍的：“你不会因为我不收就告诉别人吧……”

“我是这种人吗？”

“我们其实没有熟到我了解你是哪种人……”

“不会。行了吧？给你你就拿着，多大点事，还要弄得我下不来台。”赵青云温柔地拍着杜若的后背，“还有你昨天和我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是谁使坏了。”

杜若一个激灵。

“哎？”他喃喃地说，“我以为肯定找不到……大课上那么多人呢……”

“大课能有多少人？”赵青云反而笑了，“也就两百不到，去上课的也都是认识的人，起码肯定能找到几个认识很多人的人。找五六个人就能知道所有人，让他们打听一下，就能找到目击者。”

杜若低着头，说：“找到了又怎么样嘛。”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赵青云压低身体，和杜若耳语，“干得出一件小坏事，难道还没干过别的小坏事？我记得之前帮人修改论文格式和中译中的时候了解过行情，他们发展得特别好——你猜他有没有相关的小动作？”

杜若争辩道：“也不一定啊。”

“那他总逃过课吧。他总要期末成绩吧。他总得想拿毕业证吧。”赵青云幽幽地说，“只要我和几个老师稍微聊一聊……”

杜若寒毛直竖：“你干嘛啦！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啦！”

“我还想叫你不要说话带日式口癖呢。”赵青云没好气地直起身，“你有没有搞错？帮你出头你还有意见？”

“你有钱老师也没必要听你的啊。”杜若小小声说。

“为什么要听我的？你看，只要盯着一个人逮他的错就行了。很少有人能一直不犯错，尤其是那种人。老师本来就是教书育人的，他们只需要对某一个人尤其负责一点就够了。”赵青云轻轻地说，“他们只需要在他犯错之后卡他一下，再卡他一下，就这么没完没了地卡下去……”

杜若小小地打了个哆嗦，面露同情：“这个，也没有这个必要吧。”

“杜若啊，”赵青云亲切地说，“虽然我之前确实觉得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是，人要是好欺负到这个样子，好欺负到被人羞辱一下，明明有机会回击也自己放弃，我说，这是不是就废物得过分了？”

杜若涨红了脸，露出羞耻的表情。

比之前更内疚的、更难过的羞耻。

不，之前被欺负他也没有羞耻，只是生气和委屈。

羞耻是现在才有的心情。

他握着拳头，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抖。

“嗯——其实废物也没什么的。只要你自己能心平气和地接受，我也没有什么责怪你的立场。你也没有明明白白地要我帮你，算是我自己滥好心。”赵青云的声音更柔和了，“但是，你看，你有没有发现你的问题在哪里？”

杜若慢慢地、细微地摇了摇头。

“你被人羞辱了都不往心里去的。你只会哭为什么总是你被欺负。一个人要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为什么不去打他骂他呢？”

因为不该去打他骂他啊！

杜若没法说出口。

他也知道，道理再怎么对，就是有些人会打人骂人。

这种事情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去上课，明天怎么办？明天也不去上课吗？后天呢？再往后呢？就这么一直拖下去，拖到可以假装忘记了为止？”

杜若控制不止地抽泣了一下，又迅速抬起手捂住了嘴。

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很快落下来，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两行水迹。

本来在认真做题的齐骥被这边传来的声响吸引住了。他放下笔，犹豫着悄悄往杜若的方向看，但赵青云的背影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