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定定地望着他。
许久没动静,陆宇舟终于把头从枕头里释放出来,侧头一看,就跟男人的目光碰撞上了。
“好舒服。”他不害臊地讲出体会,脸上红晕还在,“明天再来。”
过云谦揉他脑袋,“想不想去哪儿玩?”
“不想,我想天天在床上玩。”他用嘴唇去蹭男人的掌心,长睫毛在凝视中,几秒才眨一次。
“我明天把年假请了,在家陪你几天。”
“在床上陪我就好。”陆宇舟甩开他的手,继续把头埋进枕头里,憋坏了,悄悄偷看一眼,发现那人还腰背笔挺地站在床边。
“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我这儿,讨厌。”他甜滋滋地嗔怪。
……
那真是陆宇舟无比快活的一段日子,饿了有人做饭,渴了有人倒水,他喜欢在纸上给小伦勾画未来南京的家,还说要为他配一个专门打乒乓球的房间,再把乒坛历史上的第十位大满贯选手请过来给他当教练。
休假的第二天,他就拉着过云谦去过一趟商场,按着自己的审美,给男人从头到脚搭配一身,特地配成情侣装,然后就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也喜欢脉脉含情地讲些土味情话,结果对方不为所动。
“直男。”他暗自吐槽,心里却欢快得很。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他们在夜里彼此抚摸,做ai,然后互拥而眠,就像暴风雨前的安宁,陆宇舟的眼皮又开始突突地跳。
年假结束的最后一个晚上,外面下着淅沥小雨,陆宇舟趴在阳台上欣赏楼下的朦胧夜景。
“舟舟。”
“嗯?”他没有回头,注意力完全被雨中的那只穿雨衣的边牧犬吸引住了,“小过你快来看,狗还有专用雨衣呢。”
“我有话要说。”男人口吻正经。
陆宇舟回过头,狐疑地将他上下打量,“搞这么严肃干嘛。”
“这次从缅甸回来,也没去看你舅舅。”
“他们都挺好的,我弟现在谈了个女朋友,快结婚了。”他挑头继续往下看,那只狗已经不见了。
“可惜了,那狗走了。”
过云谦站在他身后,把这些日子打好的腹稿全盘托出:“我可能过不久还有任务,你走吧,别在我身上耽误青春了。”
陆宇舟讶然地转过身,一时间难以消化这句话,“你现在不是干刑警嘛,怎么又要去缉毒啊?”
说着话,眼泪顺着脸颊淌下,“那这次你什么时候回来?小伦呢,他怎么办?”
“我会把他安置好再走。”
“那你也要把我安置好。”
过云谦皱了下眉:“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这种工作性质给不了你想要的家?你跟着我,就是自讨苦吃。”
陆宇舟抓住他两条胳膊,泪眼死死地瞪着他,“是那姓顾的找你了?这些话是他逼你说的?你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我不在乎!我都说了我不当演员了,我已经在很努力地看书了!”
小伦闻声跑了出来,不敢吱声,只敢用眼睛看,现在无人顾及到他。
陆宇舟拿手背抹了把泪,“你今天抽风了,我不跟你计较。”
过云谦誓要断他念头,“舟舟,你真的不了解男人吗?”
“了解什么?你说啊!”
“你懂的。”
陆宇舟面红耳赤道:“过云谦!我再最后说一遍,我不在乎,我是为了你才进娱乐圈的,这几年我挣的钱只给我自己留了一小部分,其它的我全都捐给缉毒中心了,我没你想得那么爱钱。”
过云谦绕过他,走到阳台边,视线落在雨夜的那辆黑色轿车上,有些自嘲,又有些释然,“你走吧。”
陆宇舟咬着嘴唇,半晌才憋出句话,“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
他把男人挤走,想看清楼下的名堂,什么都看不清,混沌的雨声似要将整座城市眼膜,突然,陆宇舟冲出了家门。
过云谦追出去,两人在楼道里拉扯,声音不小,引得某户邻居开门探了一眼。
他们从楼道拉扯到雨天里,顾景衡坐在车上抽烟,看见那两个纠缠在一处的人影,推门奔过去,把陆宇舟拉到一边。
陆宇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红着眼冲男人嚷:“是你搞的鬼!都是你!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事就是认识了你!”
他气疯了,凭着一股恨意往外蹦词儿。
过云谦看着他,雨水模糊了彼此视线,“舟舟,对不起。”
顾景衡钳制住陆宇舟,把人弄上车,开到下榻的酒店,给他洗了澡,洗完再把人裹着毯子抱出来,陆宇舟没躺下,坐上床边,泪水流不尽。
他什么都没说,跟僧人入定一般,坐了十来分钟,然后躺倒下来,被子一蒙,蒙头大睡。
第二天还是躺床上昏睡,端上来的饭一口没动。
到第三天时,陆宇舟才算冒了点人气,起码主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