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舟觉得这事办得不厚道, 主要是那姓孟的没怎么得罪他,平白无故就被撵走了,实在可怜, 感觉上有点别扭,要说自己没有一丁点开心,那未免也太虚伪了, 初闻消息, 他确实挺高兴的, 有种农民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用一个字来形容, 那就是爽,特别是当关平问他背后那人是谁时,他虽然在打马虎眼, 但心里却产生了某种虚荣感, 全身的细胞都在极力膨胀,等胀到一定程度, “砰”的一声, 幻影炸裂,他瞬间就清醒了。
“该吃饭了。”苏阿姨摆菜上桌, 招呼他吃饭。
陆宇舟哎了声,走到餐桌边坐下,抬头看了眼苏阿姨, “一块吃吧,给顾景衡留点就行,他爱吃不吃。”
苏阿姨依言坐下, 把他平时爱吃的菜往他跟前递近了些, “多吃点, 马上去外头拍戏, 就只能吃盒饭了。”
“可不是嘛,在外头什么都吃不着。”陆宇舟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就着米饭囫囵吞下,“你家小外孙的幼儿园联系上了吗?”
苏阿姨搁下筷子,眉眼含笑:“联系好了,这还多亏了顾先生,我家姑娘和女婿还想哪天请你们吃个饭呢。”
陆宇舟说:“不用了,他隔三差五就在外面吃,我看他都快吃吐了。”
苏阿姨千恩万谢,吃过饭,陆宇舟帮着她一块收拾餐桌,苏阿姨想起白天打扫时在床板缝里捡的那枚戒指,便跟他提了这茬事,还说:“我帮你搁在枕头上了,这么贵的东西得放抽屉里摆好了。”
陆宇舟的心思沉了一沉,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淡淡说了句“好”。
他走去卧室,见到了那枚男士对戒,铂金材质,很简单的款式,内环刻有“G&M”。
他将戒指套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细细观摩半晌,待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赶紧摘下,胡乱塞进抽屉里。
顾景衡站在门口做着扯领带的动作,声音低低懒懒的:“陪我下楼吃个饭。”
陆宇舟埋着头,语气不大自然:“我已经吃过了。”
顾景衡转身往出走:“快点。”
陆宇舟顺从地下了楼,坐到男人旁边给他当布菜小工,当得心不甘情不愿,还被对方以“太瘦”为由,半推半就又多吃了几口饭菜。
顾景衡瞧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心情忽然大好,一上楼就把人抱进了浴室,压在浴缸里做了两次。陆宇舟叫苦连天,甚至于两眼一翻装起昏迷,男人促狭地笑笑:“还敢装,那再来一次?”
“我刚才真晕了。”陆宇舟冲他办了个鬼脸,然后搂着他脖子亲了数口,“你真厉害。”
顾景衡给他擦干身子抱回了卧室,陆宇舟就埋在男人胸口,微仰着头,眼珠子到处乱瞄,最后定格在了男人的下颌上。
他伸手摸了摸上面的青色胡茬,硬硬的,有点扎手,“帅哥,你该刮胡子了。”
顾景衡故意用下巴去蹭他的脸,陆宇舟嫌痒,钻进被子里躲着,闷声闷气地说:“我今天看新闻上说孟竞离开星灿卫视了,咱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感觉不太好。”
“是真不好,还是假不好?”顾景衡的声音隔着层被子,听起来更加深沉醇厚。
陆宇舟心道,我虽不是圣母,可也没你这么霸道,动辄就把人事业给毁了,“嘿嘿,还挺爽的,算他活该。”他慢慢钻出被子,与顾景衡的视线衔接上,“可是欺负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总不能一个个找他们算账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顾景衡似乎意有所指。
陆宇舟稍作愣神,语气里挟了丝半真半假的喟叹:“咱俩过不了一辈子的,等你以后结婚成家了,我算什么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哪有。”陆宇舟撇了一嘴,“我跟你在一块没什么安全感,总有一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说白了,还是我太在乎你了,你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心,你有主动追求过别人吗?”
他现在比以往更爱倾吐情话,一次比一次直白肉麻,再观对方神情,明显在情-欲的荡涤中倍加受用。陆宇舟就想,以前那是时机不对,现在天时地利占尽,能把人迷得找不着北。
顾景衡确实挺受用,嗅进他脖子里,甘愿死在此刻的柔情下,“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陆宇舟把男人手掌掰开,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一个字,然后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男人,“那我先排队,好不好?我当你的结婚候选人吧。”
顾景衡有些不自在,垂下眸子,“别把姿态摆这么低,你挺好,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陆宇舟还是平时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笑嘻嘻道:“我喜欢你,我乐意。”
顾景衡也跟着笑了笑。
陆宇舟第一次遇见过云谦,那时候大一刚开学没几月,他找了份勤工俭学的活儿,在食堂窗口抡勺打饭。后厨人员穿的都是统一厨师服,他一年轻小伙儿,模样还秀气,成天混在一群大爷大妈堆里,别提多惹眼呢。
一到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