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
沈岳溪一下把雾霜抱在怀里,仰头道:“谢师兄真好!”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背上的寒雪剑,眉头纠结的皱了一下后,还是把寒雪摘了下来,“那作为回礼,我把寒雪还给谢师兄吧。”
“寒雪曾经是谢师兄的契剑,有了寒雪,谢师兄就会比以前更厉害了。”
听到沈岳溪要把它还回去,寒雪剑身微颤,似乎很激动的样子。身上发出一阵又一阵微弱的亮光。
谢融灯的视线落在寒雪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动了,寒雪陪了他太久太久,他早就生了感情。哪怕后来寒雪想要离开他,他也能理解。
毕竟寒雪的历届主人都是不逊色于他的天才,而他突然之间变成废人,一废还是两年多的时间,两年多的时间对于修士不算什么,但两年多寸步未进甚至隐有倒退的修为对于修士而言,几乎宣告了仙途的终结。
沉默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拒道:“不必了。”
“寒雪既然已经是你的剑,便留在你那里罢。况且,我现在与寒雪没有感应。”
没有感应,就代表着寒雪已经不能再成为他的契剑了,本就是补偿给师弟的东西,再拿回来,也不是一个剑修所为之事。
“我会寻找新的契剑。”
“我相信我能找得到。”
这样说着,他也淡淡笑了起来,眼中有着对未来那与他心意相通的契剑的向往。
谢融灯很少笑。他不是爱笑的性子,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淡着一张脸,不是很冷漠也不是很热烈,多是平平淡淡的神情,但正是这种平淡带着疏离的表情,让人觉得他望而不及的冷。
但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一弯,那疏离便如同春日雪消散,整个人都变得生动温柔起来,宛如浸在一片温玉湖中,悄然盛开的稀世之花一样。
沈岳溪抱着雾霜,又抱着寒雪。
他的犬齿有点发痒,忍不住舔了舔。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他想。
这样的表情,让他会想做一点坏事。
沈岳溪努力把做坏事的心压了下去,抱着雾霜和寒雪,嗓音甜腻又纯真的对谢融灯道:“谢师兄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契剑的。”
谢融灯嗯了一声。
“那我就先回去练练雾霜?”
“好。”谢融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黑了,走山路不方便,我送你出去,你御剑回去吧。”
“我知道啦。”
送走了沈岳溪后,谢融灯吐了一口气,他回到屋中关上了门,吹熄了油灯,在黑暗中朝床榻走了过去,他解了帘帐,脱了鞋履后,拉开被子平躺在床上,一沾床,很快便睡了过去。
屋外明月皎皎,星河璀璨,虫鸣一片。
本是极好的夜色,却忽然之间起了黑云,黑云将星月一并遮挡,敛去所有光明。
一双红色的眼睛自被遮盖的黑布中亮起。
在那双红色的眼睛亮起之后,谢融灯的房间便开始产生了极大的改变,仿佛这座居处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活了起来。
一根一根粗黑色的血管从墙壁上、从木柱上、从地板上浮了起来,宛如蜘蛛网状般互相交错着,每一根,都像人类的大腿一样。
鼓动、缩瘪、鼓动、缩瘪。
如果再仔细听的话,或许会发现,它们是跟随着谢融灯平缓的呼吸来进行着这个动作,当呼吸调整为同一个频率时,便很难被发现它们的存在。
虫子们似有所觉,惊恐的远离了这个地方。
咕叽……咕叽……
奇怪微弱的声音从那些黑色的血管中传了出来,它们缓慢的摩挲、动作着,在这个过程中,透明的粘液涌了出来,血管上也随之生长出肉块。
黏糊糊、湿答答的肉块,它们很快覆盖了血管,并在血管上,诞生出了别的玩意。
细长的触手。
整个卧室都被这些东西包裹着,那些触手一点一点飘荡着靠近谢融灯的床,由两根触手轻之又轻的将帘帐拉开。
帘帐一拉开,那些触手立刻钻了进去,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飘荡在熟睡中谢融灯的上方,只隔着手掌的距离。
太密了,密得找不出一条缝隙,而在这之后,还有很多的触手挤不进来,它们在地上盘旋着,试图寻找一个机会插\进去。
像是窑洞里的蛇群,像是土块下密密麻麻的线虫。
它们密集的靠在一起,触手上肿起的瘤子上睁开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痴愚迷恋的注视着谢融灯。
床上的,躺着的是祂的恋人……祂选中的……一见钟情的恋人。
如果不是不能惊醒恋人的话,祂现在应该已经用自己的触手敲起了无形的鼓,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但是现在还不行,至少,等过一点时间。
一根细嫩的触手缓缓伏往下,尖端一扬,裹住了谢融灯垂在外面的手腕。
谢融灯的眉头聚拢了起来,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