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玉，你怎么敢跟我说成亲一事？”莫羡凡红着眼哽咽道：“我从前满腔爱意扑在你身上，将所有信任交给你，就连性命我都能够置于不顾，可你不相信我，我为了什么杀的沈清尘你不知道吗？你却以为我是故意杀的沈清尘。我难受的从来不是你那一剑，而是你不相信我。魔的身份让你难堪了是吗？让你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个魔让你倍感耻辱。”

沈渊玉见莫羡凡眼红的模样心头一疼，他自然知道过去没有恢复记忆的自己有多么的不够格，可他又该如何解释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姻缘劫，这个劫注定要让他们相爱相杀。

就如同当初在天界那般，他强行系上红绳，最终还是得不到太阳灼照，甚至两人都被贬下凡间历劫。

“都是我的错，你说的对，是我不配。”沈渊玉抚上莫羡凡的眼角，抹去湿润：“但是你不要拿跟别人成亲这样的事情气我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你明明就是我的。”

莫羡凡没有听过沈渊玉这般服软的语气，别过脸笑出声：

“沈渊玉，你也有今天。”

心里头的仇恨与屈辱顷刻间上涌，铺天盖地在他心头积成怒火，熊熊燃烧着不可断绝，脖颈处的彼岸花纹路渐渐浮现，宛若血池里盛放的花冷艳嗜血，无法控制的恨意蜂拥而至，宛若张牙舞爪的魔鬼叫嚣着让他继续。

腹中的魔果与左心口的灭世黑莲碎片一同翻涌着灼热，他感觉到脑海里被拉扯的感觉。

像是扼制，又像是交融。

“沈渊玉，想让我与你成亲可以，你跪下来求我。”

莫羡凡说出这番话时感觉到魔果翻涌得愈发强烈，像是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半眯双眸，看来是莫念欢，这家伙还真的是倔强，怎么到现在都不能被自己吸收消化呢？

沈渊玉眸光微闪，不过须臾，他站起身，掀起衣摆在莫羡凡跟前单膝下跪。

“……唔……”

就在沈渊玉下跪的顷刻间莫羡凡身躯猛地一颤，瞳孔放大，左心口钻心刺骨的疼宛若血肉被硬生生撕裂开那般，疼得他难以呼吸，脖颈上扬，眼泪从眼角滑落。

像是被活生生剥开两半的疼。

相融合却水火不容。

“……师尊，你别理他，我相信你……”

“熹儿！”沈渊玉迅速起身，一把扯开红绸松开对莫念欢束缚，他看着疼得脸色苍白的莫念欢，手在莫念欢心口点了几道穴位，探上脉搏时却发现脉象紊乱虚弱，甚至有些难捕捉，心头骤然一沉。

“……师尊，我好疼……”莫念欢睁着眼，却疼得窒息，他不受控流下眼泪，发觉自己浑身无法动弹，就像是失去力气那般：“莫羡凡太过分了，压着我不让我出来，他……”

说到一半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脖颈上的彼岸花纹路尽数褪去，包括额间的魔尊印记也消失不见。

沈渊玉将莫念欢扶起，掌心贴着莫念欢的心口全力注入灵气运功治疗，可是无论他怎么注入灵气都难以化开莫念欢体内魔果的阻挡，也就是这幅身体已经禁不住任何的治疗，虚弱得无法再有任何补救。

他将净世青莲再次从身体运出，感受到青莲从身体里被剥夺的瞬间猛地吐出一口血。

“……沈渊玉。”莫念欢见沈渊玉又为了救自己吐血，眼眶通红，手抚上沈渊玉沾着血的唇角，指尖微颤拭去：“我感觉吧，我好像不行了，我一直想出来都出不来，是不是我应该要走了，该把身体还给莫羡凡。”

沈渊玉一把握住莫念欢抚着脸颊的手，如墨的眸子染上薄雾：“别乱说，不是的，你们之间没有还不还的说法，你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下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莫念欢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就是莫羡凡，所以两人在身体里时会排斥元神的融合，以至于出现过分消耗身体的情况。本来莫念欢这幅身躯就是他用青莲养起来，可莫羡凡排斥他的青莲硬生生将青莲还给了他，最终损伤的便是莫念欢的身子。

随即将青莲运入莫念欢的身体里，可却又被阻挡在外根本无法治愈莫念欢。

“熹儿，你看着我。”

莫念欢盘腿坐着都有些摇摇欲坠，他艰难睁开眼看向沈渊玉，呼吸紊乱急促：“……我，我看着呢。”

但视线却有些模糊，精神摇摇欲坠，感觉真的是被莫羡凡掏空了。

这是他竭尽全力才得以出来。

不会是最后一次了吧，那他是要回去了吗？

“你要吸收我的青莲，你让我进去。”沈渊玉一手扶着莫念欢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手将青莲推入莫念欢的身体里，可还是发现青莲只能够莫念欢的身外徘徊，根本无法治疗。

“算了。”莫念欢虚虚的笑了笑：“我早知道我会走的，就是早走晚走都得走，最后一次出来见见师尊你，免得你挂心。”

“莫念欢！不得胡说！”沈渊玉听他这么说眉头紧蹙：“我们现在双修，青莲也能够入你身体。”

莫念欢听到这等虎狼之词笑出声，虽然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