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激起道道电流。
虽然看不见眼前景象,裴渡仍能无比清晰地知晓,谢小姐的灵力正在慢慢下滑。
他之前已经脱下外衫,独留一件雪白里衣。如今被灵力一挑,雪色泛起层层褶皱,有如风吹海浪,倏地向两边松开。
从窗外漏进的风清清凉凉,裴渡却只觉面上无比滚烫,四周夜色更浓,而她笑着开口:“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这也太、太刺激了。
立在床前的谢镜辞悄悄吸了口气。
她一直知道裴渡生得漂亮,此时的少年蒙了双眼仰着脑袋,泛着水色的薄唇微微张开,几缕黑发拂过侧脸,竟生出几分迷蒙的柔色,叫人挪不开视线。
她快被撩拨得受不了,心跳跃动如鼓,识海中却不断涌出系统的任务。
漆黑灵力划过白皙的皮肤,留下道道飞红。
她的触碰稍纵即逝,找不到规律,伴随着吸盘的用力按压,宛如不得章法的亲吻。少年剑修被剥夺全部视线,在黑暗中无处可躲,只能受下接连不断的抚掠,脊背僵硬如竹。
这种感受远远超出他的认知,来不及喘上一口气,恍惚之际,鱼尾竟拢上一团柔软的热。
虽说双腿变成了尾巴,在触觉感知上,其实与之前并无两样。她大大咧咧伸出手来,那样的感受,无异于落在皮肤之上。
更何况是那种无人触碰过的地方。
裴渡心乱如麻,不愿继续去想,喉结艰涩滚落,低低唤她:“谢小姐……”
这三个字带了点推拒的意思,谢镜辞猜出他心里的念头,心口咚咚。
但她还是继续往下,在柔软的鱼尾上重重一捏,耳边本是寂静,陡然传来裴渡轻颤着的气音。
“有在认真学吗?”
识海里的字句接连从口中吐露,她快要分不清那究竟是邪神的言语,还是尽数源于自己的本心。
夏日的热气裹挟着若有似无的风,粘腻,炽热,旖旎至极。
被蒙住双眼的少年抿唇不语,半晌,强忍羞赧应了声“嗯”。
于是纤细的五指继续向后,以托起的姿势握住一小团鱼尾巴。裴渡脸色愈红,听见她噙了笑的嗓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她开口的间隙,浪潮般的灵力仍未停歇,宛如藤蔓疯长,缠上他能感知到的各处的角落。裴渡被折磨得难受,保持着最后几分清明神智,恍惚回她:“谢小姐……在摸尾巴。”
一团灵力在他脊骨重重咬合,如同张牙舞爪的惩罚。谢镜辞尾音轻扬,像在说悄悄话:“谁的尾巴?”
“我——”
他说着一顿,喉音更低:“谢小姐……在摸我的尾巴。”
“喜欢吗?”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裴渡近乎于声如蚊呐:“喜欢。”
谢小姐定是笑了,他听见一声低低的气音。
“我也喜欢。”
她说:“——我最最喜欢裴渡了。”
额头被人飞快亲了一下。
他没料到谢小姐会说出这种话,被一颗直球冲撞得一塌糊涂,与此同一时刻,双眼前的灵力被悄然移开。
“看前面。”
谢小姐的话语清晰传来,裴渡依言抬头,不由愣住。
从他的角度看去,恰好能望见门边的梳妆镜。那面镜子算不上大,规规矩矩立在角落,诚实映照出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与它正对的床铺。
镜子里的少年双目迷蒙,漆黑瞳孔隐隐显出生理性的水光,披散而下的黑发已经有些乱了,凌散披在后背与肩头。他分明生有冷白肤色,浑身上下却充斥着飞霞般的红痕,再往下看去,则是一条古怪却绮丽的鱼尾巴。
这样的景象宛如洪流,冲荡在识海之间。裴渡微微张口,试图吸入些许空气,镜中人同样仰面张开薄唇,在愈发沉重的呼吸里,眼尾晕开浓郁的红。
那是他自己。
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在谢小姐与旁物看来,自己竟是如此狼狈孟浪的模样。
“好看吗?”
裴渡试图低头,下巴却被谢镜辞轻轻一勾,不得不注视平滑的镜面。镜子里的少年与他四目相对,在嗡嗡作响的耳边,则继续传来她的声音:“其实裴渡哥哥也不是第一次露出这副样子啦,所以没关系的。”
这显然是坏心眼的戏弄,他猜出对方心思,却还是不由红了耳朵。
镜中灯火倏忽,裴渡见到颤动着的鲛人尾巴。
在明晃晃的镜面里,一只手抚上前端鳞片,鱼鳞之后,藏匿着难以说出口的灼热温度。
那曾是最为隐匿的一处空洞,此刻隔着薄薄间隙,与她的指尖悄然相对。
谢镜辞勾唇笑笑,用了低语般的力道,靠近他耳朵:“更多的事情……想要继续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