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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修震惊了。
从江崎拉他去于艳那时,他就怀疑过江崎是个变态。后来发现于艳真有问题,他自然也抛下了这个念头。
但谁会在感染区他妈的起来写题!
这个人果然是个变态!
不愧是特别调查员!
凌队长还在震惊,江崎已经刷刷写完了一页,开始进军下一页,大有把一整本书都做完的气势。
凌修深吸一口气。
他决定吸口烟冷静一下,掏了一支烟出来:“介意吗?”
这个时代的烟草没什么味道,对人体也无害,他这么问纯粹是礼仪。
江崎摇头,抬头,给他点了火。
凌修就叼着烟,边低头折腾枪边说:“你让我想起,我上次看到因为疑似感染,在我面前拼命写东西的还是顾飞舟。”
“他写什么了?”
“无非是遗书。每个队员都有个专属黑匣子,里头放着遗书,如果出了意外黑匣子就会被寄给家人朋友。但是死到临头了,他又觉得要讲的话太多,原来那遗书太短。”凌修说,“他最后还拉着我的手,叮嘱我一定要……”
他顿了一下。
江崎问:“一定要干嘛?把遗书送到家人手上?”
“不是。说要我一回基地,就冲进他房间把所有黄色杂志烧掉,一定别让他妈看到。顺便把他终端上那个‘学习资料’文件夹给删了。原话是,人固有一死,但绝不能社会性死亡。”
江崎:“……”
“总之最后人也没死成,好端端活到了今天。黄色杂志也保住了,现在估计又多了几沓。”凌修说,“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活着挺难,但死也没那么简单。”
江崎说:“你是在安慰我吗?”
凌修没有立刻回答。
他往地下弹了弹烟灰,一笑:“有些东西挑明了说,就没意思了嘛。”
晚上依旧是凌修守夜。
风平浪静的一夜。
天光破晓。
早餐是压缩饼干和坚果,凌修小睡了一会,就准备继续赶路。
上了摩托,江崎抱住凌修的腰:“你今天好像有点怪。”
“怎么怪了?”
江崎想了想:“话少了。”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
凌修说:“江崎,我发现你是真的变态。”
江崎:“?”他歪了歪脑袋。
“你把头凑过来,我跟你讲。”
江崎向前探身。
凌修说:“再近点再近点,凑到我耳边。”
江崎就坐高了一点,努力抬高下巴,刚好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凌修回手就弹了他额头一下。
啪地一声,分外清脆。
江崎捂着额头缩回去了,委屈地抿唇。凌修干了憋了一晚上想做的事情,顿时心情轻松,拧下油门。
一路向前。
风吹得清爽,若不是低矮的、多彩的房屋顶上多少站着丧尸,风景还算不错。
摩托驶过,带起的风将玩具店的风铃奏响,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被甩在身后。丧尸循声围了上去,伸手往空中抓。风铃挂得高,声响很快停了,它们失望地离开,拖着脚步,像是那些掏不出零钱买玩具的孩童。
路上的障碍被他们想象的多,倒塌的房屋横七竖八,要很晚才能抵达10区边缘,不值得冒险。
于是下午三点半,他们停在了风帆街。
这一片的建筑都是紧凑型,和之前住处一样,一个个“蜂巢”连接着。
凌修还是将摩托停在一栋居民楼的底下,盖上伪装布。两人上楼,找了干净的房间住下。
这里一共十二楼,最高层是停车场,汽车、单车、摩托挤在一起,运送汽车的电梯在一楼死死卡住了。
凌修休息时,江崎坐在桌前写记录。
每一条都是【第xx小时,轻微咳血,没有其他不适】
咳血的频率不高,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一次。他用随身的简易仪器测试过,从血压血糖到心电都正常,但他体内肯定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他的目光投向背包,才又想起,血瓶已经被他弄丢了。
终端恰好震动了一下。
凌:【你怎么样了】
凌:【救援部队往你们那边去了】
江崎回复:【还好。不是说人手不够吗?】
【哪里舍得让你死】
江崎微微皱眉:【别浪费资源】
【他们也是来救凌修的】
江崎下意识看向凌修。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帘照进来,浅金色,照得他侧脸英俊。即便是在睡梦里,眉头也好像轻轻蹙着,枪就在手边,能随时扣下扳机。
凌越锋没有再说话,对话结束。
江崎能感受到,元素在凌修的血液中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