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的话语里带上傲慢和不快感:“哦哦,看我给忘记了。要是有什么疏漏,大概是落在南极的海洋上了,谁都知道跑这一趟不容易,请多体谅啊,迦勒底的司令官。”
D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先是被这一记眼刀警告,然后又被身后B散发出的不愉快感镇压,最后只好讪讪地闭嘴。
高处,远坂凛站在单面玻璃前,俯瞰着下面交接的场景,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是让人不愉快。”
因为他们距离站得很开,所以说话的音量即便是在高处的房间里也听得一清二楚,那种排斥感都快要从下面渗透上来了。
“那算什么啊,像是对待十恶不赦的罪犯一样的态度,”远坂凛哪管那么多,一股脑儿把自己想说的话全说出来,“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一想到也许后面会和这种魔术师接触,简直让人受不了。”
虽然她和藤丸立香见面的时间算到现在才三天而已,但她已然见证过这个人的生存方式。
老实说,那种需要无时无刻绷紧神智,随时随地投身其中的战斗……未免有些残酷了。
一开始,远坂凛抱着帮忙的想法,听到警报后打算往事发地去,结果却旁观了一场她无法介入的战斗。藤丸立香说得没错,不要出来,因为她只会成为需要保护的对象,成为累赘而已。
怪物的血汩汩落地,不多时积累成一汪湖泊,她站在岸边,青年站在湖中,生命的这头眺望生命的那头。
“这样的战斗要持续多久呢。”她找不到别的话了,只是这样问。
“一直。”他答道,简简单单,没有别的话了。
想象是有界限的,超乎这个界线之外,就会变成一种令人悚然的东西,远坂凛不打算去想象,因为她做不到。
她会放弃做不到的事情,这样一来就不会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懊恼和难过。
但藤丸立香不同,他连同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起选择了,充分感受到其中存在的彷徨和痛苦,然后继续踏在漫长而又混沌的道路上。
远坂凛侧过头,一抹麦穗般的金色氤氲在金星女神的眼中,她此时的无声比有声还有震耳欲聋。
人类的少女突然笑起来:“那我们去吧。”
伊什塔尔茫然地歪了下头:“去哪?”
远坂凛双手叉腰:“既然你看不下去,我也看不下去,理论上来说,我们又是迦勒底的幽灵,这里是隔绝世外的设施,闹一两个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英灵可以灵子化,哈迪斯的头盔是魔术和监控器无法破解的秘密武器,只要掌握得当就不会被发现。况且有些事情不需要亲自上前去试探,设置下机关就可以了。
上面的少女和女神一拍即合,下方不知何时陷入了洽谈不顺的漩涡中。
中年男人把清单收起来,又将手套取下来扔进附近的垃圾桶,在原地一刻也站不住,好像接触到了什么令人浑身不舒服的东西。
“你也该接到通知了,我们有同伴被困在海上,要两天后才能到这里。”他颐指气使道,“给我们准备三间房间。”
“在那之前,我们好像还有事没说完。”藤丸立香迈步往物资箱那边走去,他前进多少,A就往后退多少,“如果有缺少的部分就请您再跑一趟送来吧,毕竟运送是您的职责,这点责任我想您应该尽职。”
中年男人咕哝了声,他对自己现在还站在门口的现状极为不满,不耐烦地说:“我的职务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小子,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对你说过的话吗?物资押送的事情由我们来掌管,没你插嘴的余地。”
中年男人满以为他该就此作罢,没想到黑发蓝眸的青年继续往下说。
通透的蓝色紧紧地凝望着他,青年慢条斯理地举例道:“既然如此,那就更要说了。假设您不慎遗失的是魔术相关物品,您想好怎么对时钟塔解释了吗?”
作为魔术组织,时钟塔最重视的就是隐秘性,当初损失大半的迦勒底无奈之下对普通员工公开魔术的存在,便是时钟塔日后追着咬的重要理由之一。
不仅搭乘普通人的邮轮,还遗失魔术相关物品,那后果可想而知。
“都说了不可能遗落那种东西!”A发作起来,后槽牙狠狠地扣到一块。
如果放在以往,他说完这些话,藤丸立香只会默默接受而已,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藤丸立香还是以那样平静的语气说:“这可是重大失职呢。”
他说话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却说得言之凿凿,听得B和D连连点头,好像事情已经发生了似的。
A听到衣物摩挲的声音回头一看,顿时气得够呛,提高音量试图辩白:“少来这套!我们见过的次数已经不少了,你说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存在,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的确是熟面孔,近几年出现的次数大概是在七八次的样子,类似这样的对话和行为也重复了这么多次数。
本来不必在意,但考虑到这次审查队留宿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