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换的。”沈星河解释了一句,顿了一下,又说:“捡来的时候就这样,也不知道坏没有。”
听到这里,唐棠松了口气,看样子那个小纸条应该早就丢了,沈星河没看到。
沈慧珍处理好厨房的排骨汤,又出来准备挽留唐棠,看到小花灯,恍然道:“这灯在星河的书桌上放了好几天,我还奇怪他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呢,原来是甜妞的啊,我就说。”
说完又轻轻拍了下沈星河的肩膀,嗔怪道:“你既然知道是甜妞丢的,怎么不给甜妞送过去。”
“太忙了。”沈星河说,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沈星河拿到灯好几天了?怎么今天才打电话说找到了?没时间送过去,打电话也没时间吗?
“甜妞,阿姨饭都快做好了。”沈慧珍还得回去炒个菜,赶紧挽留唐棠。
唐棠怔怔然回过神,捻了捻小花灯的线绳,尽量用轻快的声音说:“阿姨,真的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
话说到这份儿上,沈慧珍也就算了,毕竟唐棠也不是会跟她见外的孩子。
“那行吧,注意安全啊。”沈慧珍叮嘱一句,转头回厨房择菜。
唐棠也不看沈星河,转身就去开大门。
汤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沈星河,又看看唐棠,最后呜呜呜地低声叫着,轻轻用脑袋蹭唐棠的裤管。
唐棠弯腰摸摸汤圆的头,这一弯腰,视线落在门边的一把伞上。
门边靠着一把浅蓝底子黄色小花的雨伞,伞布上面还有微微湿润的痕迹,今天上午下了一阵雨,这把伞想必上午的时候用过。
唐棠记得沈星河家里的伞——程光北用的黑底弯柄伞,沈慧珍用的红蓝格子伞,沈星河用的灰色雨伞。
现在大家的日子虽说比十年前好,但也只是没十年前那么紧巴巴,像雨伞能每人一把算不错了,谁家也不爱多买。
这把小黄花雨伞,看样式是年轻姑娘用的。
唐棠脑子里想着,嘴里就下意识说了出来,“这是谁的伞?”
沈星河没说话,倒是狗子嗷呜嗷呜了,“林秋的!”
林秋啊……
唐棠对林秋不算陌生,她的狗子星星和沈星河的狗子汤圆都是在林秋家里抱的,往前几年的时候,她和沈星河偶尔会带狗子去林秋家里,让林秋看看。
后来林秋出国留学,俩人就很少去了。
林秋长得清秀,家境不错,学习也好,身上总有一股诗书气,说起来,是个和沈星河一样优秀的人。
唐棠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终究是忍不住,轻声说:“不是忙得很吗,怎么还有时间出去见女孩子?”
沈星河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却又阖上了。
身后没人回答,就在唐棠以为沈星河不会开口的时候,听到沈星河说:“你还小,你这个年纪应该心无旁骛,好好学习。”
他原本就是清朗的声线,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严肃,不由就带上了冷而疏离的意味。
这是嫌她多管闲事吧?
唐棠眼圈微微发热,她赶紧拧开门把手。
却又听身后的沈星河说:“如果你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就不会有那些乱起八糟的烦心事了。”
沈星河确实很忙,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写论文,这个寒假和唐棠总共也就呆了两天,一天是他相亲,一天是去和郑莉莉解释误会。
沈星河能看到唐棠什么烦心事?无非是胡坚强纠缠她。
唐棠心里的委屈和憋闷一下子全部涌上来,问:“怎么,难道在你眼里,别人纠缠我,是我的错吗?”
沈星河垂眸,看到小姑娘眼里迅速地蓄起泪花,继而溢出眼眶,泪珠顺着圆润的脸颊大颗地滚落。
“不是……”沈星河张嘴想解释,然而小姑娘用手背抹着眼泪,转身飞快地跑下来楼梯。
他下意识想追出去,怔然几秒,收回踏出去的那只脚,腮帮子绷得紧紧的。
唐棠自从初三那天听到沈慧珍说要给沈星河安排相亲,心里就一直闷得慌,然而那点儿隐秘的心绪既无从说起,也无人可说,像一颗橘子一样捂在心里,时而酸,时而甜,捂得久了,或许会化为一口清甜的果酒,也或许会腐败成一团黏腻的泥巴。
到今天心情七上八下,以及沈星河莫名地疏远和指责,唐棠终于哭了出来。
她也不憋着自个儿,出了教师家属院就开始哭,一直到上公交、下公交回家,一路走一路抹泪。
痛痛快快地哭完一通,心情反而一下子就通泰了。
唐棠一进客厅,就看到她三哥唐兵回来了,气呼呼地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显然心情也不好。
不过唐兵看到唐棠眼睛肿了,立马放下胳膊,噌的一下站起来,问:“甜妞,谁欺负你了?哥替你揍他!”
唐棠不是个爱自苦的人,她哭完就好了,听到唐兵这么说,心里一下子温软起来。
她有三个哥哥,一个赛一个的好,沈星河么,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