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仙……
长孙星阑怅然:“……若果真如此,想必她如今过得很好,不必你我忧心。”
……
面圣述过职,长孙星阑就此歇在家中了,不过他并未无所事事坐着,每日里依旧早起去校场,晚些时候再回来。老将军说了多日的荆家姑娘,也不曾安排见过,他自是绝口不提。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在校场中训练,身上出了汗,预备去一旁冲个凉,校场中都是男子,他自然而然便露出上半身。
走了才两步,便发觉不远处房子门口站着两个奇怪的身影,说奇怪是因他二人身形实在太过瘦小,穿上军装不伦不类。他在军中多年,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有一双火眼金睛,只瞥了一眼,就在心里记下了,招手叫来身边人,去唤那两个人过来。
这间隙,他进去沐房冲凉又擦干,重新系好干净衣裳出来,乌发微湿。
两人就站在门口,前头的那个倒是挺着身板,竟也敢直视他。
长孙星阑只瞧了一眼,眼中便沾染上笑意,挑眉问:“私入校场,可知该当何罪?”他不拿刀剑时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语调温润,令人听了便身心舒畅。
眼前人眼看被戳穿,也不慌:“将军待如何?莫非要严刑拷打?”
来人点出他的身份,他也不惊讶,抬手叫来身边几个侍卫:“将二位姑娘送回府。”却是没有理会她的“严刑拷打”一说。
这正是两个姑娘,长孙星阑却不识得,不过能进校场自然不可能仅凭她二人便进来,定然是提前通了说法,而眼前的女子虽着男装,又刻意抹黑了脸,还是掩不住下面面容清丽,这一双眼尤为漂亮,他不知不觉记住了。
……
出了校场上了马车,一人从袖口掏出帕子递到另一人跟前,轻声问:“姑娘,如何?”
那位被唤做姑娘的女子笑了笑:“就他罢。”倒是与传闻中一样,是个不会冷脸的少将军。
*
到了第二日,一直没有消息的荆家来人了,两家的长辈终是决定换一换八字,正式结亲。
席间,长孙星阑见到了他的未婚妻,她生的美,又不是惯常见的那种娇柔之美,应当说不仅有娇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明丽,她穿的十分正经,却不是京中贵女们流行的样式,那双眼就像昨日一般那么直直望着他,不躲不闪。
他倒是被看的率先避开眼神。
这女子……倒是不一样。
一切都很顺利,三媒六聘,成婚的吉日定在半年后。这半年的时间他有许多时间与这位荆姑娘独处,每次相处,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诚然,他接触过的女子委实是少,可是见过的世家贵女却不少,而她不像她们,也不像他曾喜欢过的饮溪。她总是有很多旁人想不到的奇怪想法,十分有主见,她总是知晓自己要做什么,偶尔还会指出他的错处。
长孙星阑心中渐渐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目光驻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在他心中的分量也越来越重,三五日不见便会忍不住想念,见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她。
直到他心中清楚的出现欢喜这两个字,他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这世上的喜欢并非都是一见钟情。
成婚那日京城多少贵女伤心流泪,十里红妆铺满了京城的路,长孙星阑牵着妻子的手,心中尽是满足。
新婚生活十分愉悦,两情相悦的年轻夫妻总是有寻不完的乐趣。成婚第二年,他们生了一对儿子。成婚第五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如此,便是他从前年少时梦寐以求的人生。
到了而立之年,长孙星阑已初褪少年模样,他留在了京城,与妻子儿女在一处,全家和乐融融,旁人艳羡无比。
……
那时一个日头极好的午后,初春时节,他带着一对儿子在院中射箭,不远处的花园中忽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人影,渺渺飘然,好似在梦中。
两人缓缓靠近,那女子似是笑着,他们看上去极为亲密,侧影是他熟悉的模样。
长孙星阑怔住了,持弓的手缓缓放下,两个儿子懵懵然,一面看看爹,一面又看看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
那女子走近了,她与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而他身后的男子……星阑大惊,并手就要下跪:“陛下!”
一股极轻的风垫在了他的膝下,拖着他缓缓直起身。年轻俊朗的男子颔首,轻声道:“长孙将军,许久未见了。”
这,这……先帝竟没有死?!还与她在一处!
饮溪笑了笑,问:“你过的可好?”
徐德安说的不假,她也不曾对他说谎。长孙星阑心境复杂:“我过的很好,你呢?”
她的笑意愈发深了,少了几分从前的天真懵懂,又好似没有变:“现今再快活不过了。”她说:“我们路过京城,便来看看你。”说着摸了摸身旁孩子的脸:“时间果真过得快,如今你的孩子都有这般大了。”
小男孩生的像星阑,眼